“我的天资本来极好,在成年的时候,修为已经达到地罗四重。”风飘影的眼里露出一丝深深的迷惘与淡淡的恐惧,似乎往事令她如此不堪回首,自顾自的道:“便是因为这个缘故,心底里我是自视颇高的。在我看来,只有年轻而强大的勇士,才能配的上我,。于是我瞒着父亲,悄悄离开朱衣城,来到夫家所处的云城。云城很大,想必他们家以前也是一个大势力,有很大的宅院,只是多处破败,杂草丛生,偌大一个府邸,只有四十多人,想必是败落了。我当时心头还带着一丝希望,夫家富不富裕,我不在乎,只要那个人可以,我也会同意,毕竟这是父亲之命。于是我躲在暗处,悄悄询问打探了一番。我那未婚的夫婿,是他们家的大公子,修为平平,而且不务正业,极度沉迷赌博,他家的资财,竟是被他在十余年的光景,尽数挥霍光了。看到这里,我心如死灰,这样的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嫁的。就算父亲再逼迫,也绝对不行!”
“我可以理解,你做的对。”秦汉沉声道。
风飘影的秀眸中终于闪过一丝光彩,又飞快的暗淡下去,看的秦汉略微有些揪心。一个女子要经历过怎样的往事,才会令她在青春韶华,便一副心如死灰的颓废模样。却听风飘影续道:“你先前说的没错,现在的我,的确不是本来的我了。我人生中的惨剧,也是从此时开始。”
“从云城到朱衣城,要经过一片连绵的山脉。就在我进入山脉没多久,异变陡然发生了。”风飘影的眼里露出惊恐之色,颤声道:“当时本自晴日当空,不想一片乌云乍然遮住我的头顶,接着,便是一道极为邪恶的气息,突然钻进我的神念中,我全身如遭雷击,瞬间昏迷在当地。”
“等我醒来时,除了头痛如裂外,并未发生旁的异象。心头无比疑惑,委实不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风飘影的身体开始颤抖,俏脸铁青,咬牙切齿道:“回到朱衣城,方自过了两日,我的全身突然无比燥热,下面痒的我忍不住乱抓。我当时尚是什么都不懂的女子,哪里明白这便是**。不消多久,每逢远处有男子经过,我便会闻到一股极其诡异的气息,只想扑上去狠命的与之拥抱。女孩儿家的廉耻之心,我自然是有的,知晓这样万万不行,无奈下叫下人把我捆起来,不能动弹。好在一个时辰后,这种恐怖的感觉便消失了。我心中羞耻无比,拼了命抚摸自己胸部与下身的情景,被下人看的一清二楚,所以我便把她给杀了。”
“竟有此事?”秦汉面色一变。
“不想,这只是噩梦的开始。”风飘影缓缓续道:“到了第二日,又是一股怪异的感觉袭来。我登时发了疯,只觉除了拼命抽打作践自己,便再没旁的法子了。我开始狠狠的抽打自己,抽的全身是血,然而我一点都不痛,反而觉得轻松的紧。又自持续了一个时辰,这种感觉才消失。我的神智渐渐恢复过来,这才发觉全身已经遍体鳞伤,几乎没有完好之处。”
秦汉心头一颤。他本自以为,是那股邪恶的气息之中,带着类似于春药之类的东西,才令风飘影拼了命的想要男人。现在看来,并不是。
“最恐怖的是第三日,我只觉心头有一股怎么都无法释放的杀机,只想着杀尽所有的人。在我陷入癫狂的那一日,我将照料我起居的十一名婢女,外加三名护卫,尽数杀死。她们的死相极为惨烈,竟被我将身体生生肢解。我看到这样的情景,根本不相信这是自己做下的事。”风飘影珠泪滚滚,颤声道:“生怕自己再次发作,我趁着清醒的时候,将居住的地方,改到现在的西苑,禁止任何人靠近。”
“然后是第四日。又是一股怪异的感觉袭来,我只觉心头充满了强烈的善念,好似天底下任何物事,都那么可爱,根本不忍心去伤害丝毫。只想去帮助那些可怜的人,用自己一切,哪怕是性命也在所不惜。然而脑子里又似塞了一团浆糊,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急的乱撞,好像连心都要自胸口跳出来。终于,一个时辰过去了,这种感觉消失了。我像生了一场大病,全身虚脱无力。到了此时,我终于明白过来,必定是那诡异的邪恶气息,进入我体内,让我变成这个样子。”风飘影颤声道。
看着颤抖个不休的娇躯,满是惊恐的眼神,秦汉心头涌起一股深深的怜惜,轻轻拍着风飘影的香肩,柔声道:“别怕,没事,我会帮助你。”
风飘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过了半响,苦笑一声,又道:“接下来的一个多月,这些感觉再没有出现。就在我以为这些恐怖的东西已经消失时,它们又来了。这一次比上一回更凶。我难受的厉害,用各个凸起的地方,使劲的摩擦自己的身体,。后来陡然发现,手指是一个多么好的工具。我毫不犹豫的伸进下面,狠狠进出,一股无比的舒适的感觉袭来。鲜血伴着我的手指流下来,不仅没有丝毫疼痛,全身反而无比像飘进了云朵里。”
“第二日,我发了疯的想折磨自己,拼命抽打,到恢复神智时,又是遍体鳞伤。第三日,我痛恨所有的人,想起父亲为我订下的亲事,更是杀机难耐。强自忍住想杀尽府里所有人的冲动,偷了父亲珍藏的毒药,来到云城,将好大一包毒药洒进未婚夫婿家的水里。当天夜里,所有喝过水的人,尽数倒毙。剩下十几个没死的人中,包括那没用的夫婿和他的父亲,我也不去想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一番出手,剩下的人全部被我杀死。未婚夫婿被我砍成了碎块,而他的父亲,本是地罗五重修为,我比他低了一阶,居然也将他杀了。这时候我才明白过来,竟是在这样的状态下,我连修为都提高了许多,竟能越阶斩杀修士,成为真正的杀人狂魔。”
听到这里,秦汉身体陡然一震,眼里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我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清醒后悄悄回到朱衣城。过了两个多月的安稳日子后,那股该死的**感觉又来了。不想这一次,父亲恰好来西苑看我。我再也忍不住,就往他怀里扑。他初时不明所以,到我撕扯他的衣服时,面色剧变,狠狠抽了我一耳光,愤怒的说:‘你这个下贱胚子,我是你父亲,你居然做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我没你这样的女儿。’父亲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也不问我是什么缘故。从那时起,我便再没见过他的面。”
“就在这无比漫长的光景里,这股该死的感觉一次次的出现。我知道,这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自己了。在我神智清醒的时候,我散掉地罗四重的修为,降到如今人罗四重。否则,真不知有多少无辜的人要死在我手里。不想散功后,那怪异的感觉对我的影响,居然没有那么大了。然而它一直如影随形的纠缠着我,长此以往,我性情大变,开始痛恨世间所有的人,也开始变得无比**,又喜欢被人虐待……总之,就是你看到的这种情形,想必,你了解的比我更多。”说到这里,风飘影长长出了一口气,软软的倒在地上,双目圆睁,没有丝毫神采。
秦汉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从风飘影细细的描述,他终于知道,这个可怜的女子之所以堕落到这步田地,是因为什么缘故。
次元夺舍!
夺舍是一类极度损人利己的法门。凝练了元神的修士,倘若肉身遭到毁灭性的破坏,恢复的可能极低,往往会选择夺舍之道。夺舍并不轻松。如果想恢复先前的修为,必须得被夺舍之人,与自己**本来的各项属性极为吻合,而且天资要高,否则夺舍过后,虽然也能不死,往往难有大的进益。
当然,遇到天资比本来的自己更高,身体属性又比本来的自己更强大的被夺舍者,一旦夺舍,经过短时间的修习,修为不仅能恢复如初,甚至于达到以前不敢奢望的新的境界,不过这般美好的遇合几乎不存在,是以夺舍后的修士,极难恢复到以前的水准。便是因为这个缘故,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大部分修士,不会选择夺舍之道。
这样的夺舍,也是普通的夺舍。
婆娑大智慧音中有所描述。有一类夺舍,称之为次元夺舍。是一类极其珍贵的秘法。在施展此法时,寻找足够多的根骨上佳之人,一般是九九八十一人为辅助,一个根骨气运绝佳之人为核心。将八十一个辅助者体内的血脉精华提炼出来,能形成绝佳的次炉鼎。夺舍者只消先随意寻找一个被夺舍者,找到重生之**,稳住元神。待次炉鼎提炼完毕,将之吞噬。修为便至少能恢复到以前的八成。
次元夺舍中的主炉鼎,也就是那个根骨上佳的核心者。吞噬次炉鼎后,再控制主炉鼎,将其体内的血脉精华尽数以秘法提炼。主次炉鼎相会,次元夺舍功成。
如此夺舍后的身体,无论根骨还是身体属性,与原先的自身极为契合,又高过自身。修炼起来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达到以前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