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
张津南也坐了下来,缓缓的从头开始说起:
“该女子表示自己是在一架公共马车上遇到蒋国平的,您知道,我们刚刚开始在西京试点公共马车。
说是蒋国平在车上时就一直盯着她看,嗯,她用的词是‘凝视’,蒋国平一直凝视着她,让她很害怕。但当时车上人很多,蒋国平穿着军服,所以她‘基于对清河军人的信任’,没有表示出任何的异样。
在她到站下车之后,蒋国平也跟着下车,并且一路尾随她。她当时误以为两人同路,虽然觉得很害怕,但是依旧没有呼救或者向旁人求助。
后来到了她住的地方,蒋国平在她开门时尾随进入,捆绑并且强暴了她,过程非常的复杂且精彩,她描述得很细致。”
“哦?”林海来了兴趣,眉毛往上一挑:“有多细致?”
张津南无奈道:“大概能有三万字左右吧。她把这一段写了下来,找人誊抄了上百份,在大街上分发,好事者拿回家后自己品味了不算,居然继续誊抄散发,甚至还有人找到我们新建的印刷厂,希望能大规模刊印。”
“哦~~”林海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说道:“为了更好的了解案情,你们也给我送一份过来。”
“陛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还雇佣了几十名说书先生,把这个事情编成段子,在各大集市路口茶楼滚动讲说。别的不说,这段时间光是茶楼的客流都比以前多了好几倍,甚至于我们的税收都上升了不少。”
“所以呢?因为这个,你们反而不敢判案子了?”
“是的。虽然我们都知道这是在诬告,但该女子早就放出了话,说是官官相护,官府定然要判她诬告,但自己拼着名声有损也要把这事说出来,就是为了不让更多的姐妹受到伤害,她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全部的姐妹。所以若我们真的判她是诬告的话。。。”
张津南一边擦了擦冷汗,一边说道。
“哦。”
“陛下,您就别哦了,这事很是让人头疼,现在后方已经有不少无知民众被煽动起来了,甚至有些人聚集在国防部门口,要求召回蒋国平并进行审查。”
林海笑了笑,不愧是冷兵器时代,民风淳朴,这样一篇漏洞百出的小作文也能逼着朝廷大员向皇帝求援。
不过想来也好,这说明他一直要求的法治清河已经初见成效了,不然按照这个世界官府的一贯行为,早就直接把这女子下狱,管她是不是诬告。
“百姓们都相信她的说法?”
“那女子说没有女孩子会用清白去陷害人,所以定然是真的。百姓们都信了。”
“哦,可惜朕不信。朕既不信她说的话,也不信她还有清白。”
林海打了个趣,继续说道:
“那很明显,就不止一个陈朝的锦衣卫在作祟。你们也仔细想想,老百姓怕官府这件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了,尽管我们的官府显得更加亲民,但老百姓对官府的惧怕传承了无数代人,你让他们去茶馆听点闲话是没问题,让他们围攻国防部,怕是没人敢去。朕敢打赌,围攻的人定然是锦衣卫雇来的,甚至就是锦衣卫。”
林海给自己换了个称呼,看起来是要说正事。
“给王佐打个招呼,既然如此那就不只是监察部门的事情,让情报部的留守人员都动起来,锦衣卫传承数百年,不能指望上次用计就能把他们全给捞干净,定然是有漏网之鱼的,现在一定是陈朝那边给他们派了新的上线,所以他们又动起来了。”
林海拧了拧腰,让自己久不动的腰好受一点,然后重新躺下,继续说道:
“首先让印刷厂答应帮她印刷,收费要贵,但是一直拖着不给印就行。嗯,这样,告诉她本朝尚未有给私人印刷的先例,所以要花很多钱,朕倒要看看锦衣卫到底有多少经费,收到的钱就当印刷厂设备的研发补贴了。
其次,派人去查一下那些说书的。若是没问题的人,就警告他们不得再说,讲了不听的,就打包送到前线来,就说是朕在前线想听说书了,来了之后全部编入敢死队。若是有问题,那就是锦衣卫的人,全都处理掉。
然后,找人写点段子演点戏,把水搅浑。例如说什么蒋国平大将得到了很多女孩子的倾慕,不少人求而不得因爱生恨,所以四处造谣说自己与大将有染,目的还是贪图富贵想攀上高枝。
例如说蒋国平大将其实是喜欢男的,所以才一直呆在军中,平日里见不到人影。
例如说蒋国平大将在前线打得太狠,陈朝人深恨他,所以派人中伤他。
例如说找个老鸨,在大街上拉扯这个女的,就说这个女的是卖身给她的妓女,后来我们取缔了妓院,这个女的跑路时卷走了老鸨的家产。嗯,让那个老鸨也讲讲当年带着这女的接客的故事,不得少于三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