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最开始的遭遇战打成了现在这样。
随着双方在战场上的不断焦灼,为了取得一点点可能的优势,双方的指挥官不断的下令向战场中投入新的生力军,导致战斗规模的进一步扩大。
人的体力是有限的,尤其是高强度的战斗会让人很快疲惫下来,如果有一名合格的指挥官,他就会不断的调兵遣将,让处于前线的士兵不断的轮换,以此来保证前线士兵的体力。
事实上双方的指挥官也的确是这样做的,但有一个地方他们实在是顾不上,那就是蒋元和黄纵所在的战场核心。
从态势上看,他们两人都处于被敌方包围的情况,但由于整个战场其实是一块巨大的丘陵间的平原,因此他们所在的位置既没有地利,也没有政治意义,唯一能算得上有点战术意义的大概就是黄纵占据的那个半成品防御工事了。
只可惜这些工事也在持续了一整天的战斗中基本上被摧毁殆尽。
所以尽管每一支援兵都打着“拯救我们的友军”的旗号出兵,但是他们更多的是去和对方的援兵作战,让这两支一大早就开始作战的军队在战场中间显得有些无所事事起来。
“大人,天都黑了,要不咱歇一会儿吧,兄弟们还有点随身的干粮,您要不先垫垫。”
打了一天倍感疲惫的副将掏出一块干饼子递给了蒋统治。
而一直以来把自己当做是武将的典范,永远要在人前保持硬汉形象的蒋元蒋统治则早就解开了盔甲,一屁股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他抬起酸软的手臂接过了饼子,捏了一捏,果然是后勤配发给士兵的那个型号,硬的不像话。
这样的饼子用来吃可能勉强了点,但是若能够多领几块,塞在盔甲的夹层里,对清河的强弩倒是一种很好的防御手段。
不过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哪怕是统治官,也饿得慌。
蒋元深呼吸了一口,尽可能的把剩下的力气汇聚到牙齿上,然后用力一咬,嗯,果然宝刀未老,还是能咬下一块的。
吃了两口饼子,蒋元觉得自己恢复了些许力气,便对副将说道:“派个人给对面说说,打了一天,天都黑了,要不今天先罢兵休战,明日再说。”
副将朝清河的方面努了努嘴,说道:“属下刚刚去看了,清河兵早就没往外冲了,大概半个时辰之前他们就退了回去,开始生火做饭。估计今晚是打不成了。再说,您看这天色,虽然有点月光,但视线其实也看不了多远,真不适合打仗。”
蒋元有些诧异,问道:“他们还能生火做饭?”
“是啊,他们原本就是要在这里修工事常驻,加上民夫都是在工地上做饭吃的,所以他们把做饭的家伙事都带来了。”
蒋元不由得大怒:“这帮王八羔子,什么狗屁民夫辅兵,他妈的就是清河的战兵装的。清河的民夫辅兵要是有这个战斗力,老子直接跳河死了拉到。而且他们肯定是故意的,不然谁会在埋伏别人的时候还带上炒锅和烧烤架。”
走到了两军交战前线的蒋元闻着从对面飘来的炒菜和烤肉味,破口大骂道。
“要不属下找些兄弟,许以重赏,等等他们饭做好了就冲过去偷袭一把,就算不能把他们的饭菜抢回来,也把锅给他们砸了,我们吃不上,他们也别想好。”
同样愤怒的副将的说道。
说实话,在场能闻到清河饭菜味道的人差不多心情都不太好,当副将提出要去偷袭的时候,不少士卒都站了起来,用力的紧了紧盔甲上的腰带,表示自己愿意参加这次行动。
“罢了。他们是故意的,火头军做饭就应该在阵地中心的位置,谁见过在阵地外围炒菜烤肉的?他们就是想用这种办法乱我们的军心罢了。你现在真要冲过去,无非就是送死,我不信他们没有埋伏。”
蒋元摆了摆手,继续道:“让兄弟们轮番休息,保持警戒。上半夜看起来是没啥事,弄不好他们下半夜也会来偷袭我们。”
“那我们去偷袭他们不呢?”
“去个屁!我们这里打成什么样根本不重要,你没发现我们双方的援军都只是围绕着我们开战,根本没有来接应我们的意思么?”
“这个,属下注意到了,但确实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
“倘若我们被救出去了,那还用什么理由打?这里既不是战略要地,也不是城池要塞,打下来和打不下来有什么区别?”
“所以您的意思是,上面。。。”
说到这里,副将依旧朝东面拱了拱手,继续道:“上面需要我们在这里当个理由?这里不管打成什么样了,都可以说是为了来救援我们?”
“所以你还不算太笨。只不过我们是现在才想明白,但你看清河人的准备,他们一早就是这样想的。”
“那属下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清河人要这样做呢?”
“这个我也没想明白,这大概才是我一直只是个统治官升不上去的原因吧。”
蒋元又往嘴里塞了一口干饼子,细细咀嚼,不再说话。
清河了望营地,因为天黑双方就地罢兵之后空闲下来的成国荣开始执行自己的第二职业所带来的工作。
“今天的课题只有一个,你们来说说,我们为什么要想尽办法把战场从召阳城外挪到这边来。”
在清河学院指挥系的实践课上,成国荣讲师布置了他的课堂作业。
“司令。属下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