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外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待众人转头望向门口时,一身白衣风尘仆仆的文斗启已经推门入内进到了屋子中央。
“什么?皇后和太。呃,大皇子都死了?”文斗启刚说到一半,萧志闯和文成局不约而同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齐声惊叫道。他们原以为,皇帝会将皇后与大皇子留到内乱平息的那一天,却没想到二人皆是如此的刚性。
“皇上和太后呢?还有他……他们都没事吧?”谢雨菲也跟着急声问道。在她的内心早已将那二位老人家当成了自己的家人。她心中更想知道的是齐天啸的安危,但是碍于众人在场,她还是将嘴边那句说了一半的话硬生生给吞了下去。
“他们都很好。”想起皇帝那偶尔露出的小孩子气,文斗启不禁苦笑了一下,“皇上只是吃了我师傅的睡死草而已,身子并无大碍。太子殿下也很好,现在已经回王府伍了。”见她欲言又止,文斗启十分善解人意的把齐天啸的情况也顺便告诉与她。看得出来,这位贤德侧妃对那位也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 你是说,皇上是故意吃了你师父的草药!而不是真的病危!”文、萧二人听得差点惊掉了下巴。
文斗启哭笑不得的点点头。
“这么说,城外的那些兵马真的全部都是从南疆调过来的?”文成局睁大了好看的凤眼愕然问道。
“恩,只不过早在两年前,我们发现他们之时,他们就已被南疆总督收编成了正规军。也就是说,他们一直都是皇帝陛下的军队,此时正跟二皇子的禁军合力围剿那些已经逃到城外的小股残余叛军。晏尚书及家人也已经被二皇子的人从大理寺的大牢中救出来了,现在应该已经平安的送回尚书府了,你就不必担心。”文斗启望着谢雨菲笑着答道。
“原来如此!这么说,南疆那条老泥鳅根本就不是皇后养的狗,他从头到尾都是皇帝陛下的人。难怪……难怪……皇上好大的心胸!好厉害的手段!好深沉的城府。”文成局和萧志闯对望后皆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二人惊讶之余,心下都不禁被老皇帝设计的局,以及难以琢磨的心计所深深折服。
在他们这些古人的眼里,老皇帝不惜花费那么长的时间去布这个局,又不遗余力的帮新君扫清障碍,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顺理成章。他们所做出的反应除了佩服就是高兴。
然而,此时坐在一旁,拥有着现代人思维方式的谢雨菲心底却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寒意。如果这个局真的是老皇帝一手设计的话,那他的心计也太深,太可怕,太心狠手辣了些。既然他早就知道太子和皇后有谋反之心,就应该早些制止,毕竟皇后和太子都是他最亲近的人。他为何非要等到他们母子做出极端的行为,牵涉的人这么广泛时他才开始清剿。最终连那母子的性命都无可挽回的全部搭上。难道他真的只是在为新君扫清障碍?难道历代皇帝登基一定要有人流血,一定要有人牺牲才可以么?参与谋反的那些侍卫还有禁军足有五千多人,连带他们的亲戚朋友,京城将会有数万人甚至更多的人因为此次风波而送命。到那时候,京城岂不是要血流成河。光是想象一下,她就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若是真的事到临头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惨状。
那个位置根本就是用尸体堆砌而成,用鲜血冲刷出来的。可是,为何还会有那么多的人对那个位子趋之若鹜。为了坐上那里,他们处心积虑勾心斗角的甚至不惜拼个你死我活。而自己却是那个人的侧妃,那个即将登上皇位的人的侧妃。一念及此,她的身体由内部开始涌发出一股寒流,无数的寒意流经身体各处从毛孔里渗透出来。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周身发冷,这间议事厅也一下子冷的就像寒冬腊月般让人难以忍受。
“京城中除了文、萧两家以及晏家遭叛军袭击外,其他官员的府邸均安然无恙。若是不出意外,明日皇上应该会要求群臣正式上早朝,他好像要宣布废储之事。皇上已经知道虞珷霖和于德安在我们的手上。当务之急是赶紧将他们押回京城,让皇上定夺该如何处理是好。父亲,您二位爷该早些进宫和皇上好生商议一下明日朝堂上的事情。还有皇上口谕,此次贤德侧妃功不可没。随同二位大学士一同回京。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马车我已经备好了。”文斗启说完便长身而起,先行出门准备行装去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探真相王爷府验尸
傍晚时分永宁宫,齐凯岩沉默的坐在太后的身边,因为亲眼目睹齐天浩的死让老太太倍受打击,原本孱弱的身子此时大有不支之状。几个太医已经轮番为老太后摸过脉,都认为老太后的日子不会很久了。
“母后,您身子可曾轻快些?”见老太后翻了个身,齐凯岩赶忙执起那只已经失去了弹性的干瘪的手放进自己的掌心,关切的问道。
无言的点点头,老太后伸出另一只手反握住齐凯岩的手,声音稍微有些干哑的问道:“为何不将他赐死,那样至少他可以走的心安理得些。那孩子其实也挺可怜的。”
“儿子原本就没打算要他死的。”过了好一会儿,他又开口道:“ 母后,儿子想现在就退位给啸儿。前半生您没过过几天安稳日子,如今年事已高,儿子想将余下的时光留出来,陪您和玲珑开心的度过。”知道老太后时日无多,他只想让老太后走得开心快乐些。
“好好待玲珑,我们老齐家欠她的太多,当年若不是因为你江山还没坐稳,咱们忌惮于丞相在朝中和军中的势力,又何必让她装疯,这一装竟然装了二十几年。唉,真是苦了她了。”老太后连声叹气。
“您就不要太自责了。当初要她装疯也是形势所逼,不如此她还焉能留得住性命。”想起当年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让齐凯岩的面色变得有些沉重,对甄玲珑的那份歉疚之情更盛。似乎犹豫了好久,齐凯岩像终于下了决心似地开口道:“母后,此次事件,朕不想追究的太深,尤其是对那些叛军。他们原本就是听命于人的,所做之事皆因为身不由己。朕觉得只是将他们处死便可,不一定非要株连九族,但那些官员就另当别论,至少也要屠他满门。”
“皇上,你这是……为何突然之间有了这等想法?那你这么多年费的这些苦心,岂不是……付之东流。”老太后显然对这个决定抱有异议。当年若不是自己一念之仁,也不会将自己和皇帝推入那么危险的境地。那些触目惊心的前世她至今还记忆犹新,她不想齐凯岩再次重蹈当年的覆辙。
齐凯岩皱着眉头看了老太后一眼,随后颇为哀伤的低下头沉声道:“母后,浩儿在咽气前躺在朕的怀里时塞给朕一封绝笔书,好像是早已准备好,他要朕以后对人……宽仁些,不要再磨刀试剑了。皇后死了,浩儿死了,虞珷霖、于德安和石千里等人也得死,凡是参与此次事件的人都得死。京城里的人已经死的太多了!如今您年事已高,宇儿夫妇早晚都是要去边塞的人,儿子的身边……儿子不想做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儿子……害怕孤单。”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眉头紧皱。齐天浩临死前的留书深深地刻入了老皇帝的心里,他的眼角已隐隐有了泪痕。此时的他已不再是一个气势强悍吞云吐月的君主,而是一个双鬓染满白霜,已年近垂暮之年的老人。一个只希望在家人陪伴下安度晚年的孤独老人。
黄力士匆匆而入,在齐凯岩的身侧轻声道:“皇上,虞丞相和晏尚书已经被带到宫中了。”
“母后,儿子先出去处理一些政事,随后再回来陪您。”说罢便在黄力士的引路下一路向延寿宫而去。
暮色渐浓,天渐渐的暗了下来。顺王府的听雨轩内此时却是灯火通明。
此时的听雨轩显得十分的热闹与恐怕。
听雨轩东墙角处原本是一间堆放杂物的柴房,现在却被临时清出来当成了解剖室。柴房的门口被人用一块巨大的白幔围了起来,白幔里面影影绰绰有几个人不知在忙活着什么。那三具敞口摆放在院子中央的红色棺木在火把的照映下显得更加阴森可怖。所有的王府家眷都表情严肃屏气凝神的站在外围不断的向白幔处张望着。
白幔内,全京城最有名的女仵作和她的助手在对白素秋的尸体仔细的进行着检查。齐天啸抿着下唇站在一侧,表情异常的冷峻,眼神也有着说不出的古怪。
因为天气太冷,再加上死的时间过久,白素秋的尸体已僵硬的像根木桩,女仵作小心翼翼的将尸体翻了个过,垫脑袋的白色枕头上留下了一滩浅红色的水渍印。女仵作和齐天啸同时看到了那滩血水,二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调向了白素秋的后脑勺。检查完头部后,女仵作又俯下身子仔仔细细的检查着白素秋后背上的每一寸肌肤。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女仵作的面色也越来越凝重。露在大口罩外面的一双秀眉已经不由自主的纠结到了一起。
好半晌,女仵作才摘下了大口罩,口罩下是一张与仵作身份极不相符的秀气面孔。
“她是被人杀死的。”女仵作摘下口罩后想都没想的直接说道。
整个检查过程齐天啸都有看到,他自然知道白素秋是死于非命,不然也不会找人前来验尸。看了女仵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