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老师。”向知站到书桌旁边,心虚地扯扯衣角:“我站着就行。”
“乐意站着就站着,随你。”苏萍不和向知废话,直入主题道:“姚信然和你说了吧,你综合学分只有八分,没有达到学院的毕业要求。”
向知低着头:“是我的疏忽,对不起。”
苏萍放下手里的活,认真打量起站在她跟前的年轻学生:“你们心里都清楚,我只是你们在大学期间学习生活上的辅导员,和中学的班主任是有区别的。”
向知安静听着,苏萍继续道:“中学老师有升学率的压力,有在学习上教导督促学生的责任,而大学老师说白了只需要保证学生的人身安全,你学习学的怎么样,能不能毕业与我无关,我只用通知你事实就行了。”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把你,一个既不考研又不从事化学相关工作的学生单独叫过来?”苏萍又叹了口气:“还不是觉得你是个好孩子,毕不了业太可惜了。”
向知冰凉的身心泛起暖意:“您……”
苏萍的目光回到桌上资料,语速慢了下来:“你啊,整天跟个哪吒似的恨不得分三头六臂兼顾工作和学习,说你天天请假不出勤吧,你四年来还没挂过一次科,说你不跟着导师做项目吧,大一刚开学就给咱化学学院挣了个十佳舞者的奖。”
向知忙说:“我半路转行,长期不在学校给老师同学添了不少麻烦,能在其他方面为学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是我应该的。”
“转行怎么了?二十出头能找到一生热爱的事业很不错了。说难听点,你是全年级我最管不着的学生,我管不着你,你也不用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苏萍话锋一转:“可是你每次来我办公室都很虚心很礼貌,整得我不多说两句还怪不好意思的,所以我管你你也别嫌烦了。”
苏萍管他代表这事还有转机,向知看到希望:“老师,这学分是可以补的吗?”
“补是补不了,现在到毕业不到仨月,就算你能做出项目写出论文也没机会评奖。”苏萍微微一笑:“咱得想想这两分能从哪加回来,可不能全年级留你一人,我还想赶快退休在家带孙子呢。”
向知见素来严肃的老师面露笑容,顿时没那么紧张了:“加回来?”
苏萍说明道:“这项学分是省级证书加一分,国级的加两分,它是为了提升学生的综合素质,包括的范围很广,上一届有个学生也是临近毕业发现学分不够,但他高中参加竞赛得过省奖,这一分不就拿到手了。”
向知理解了加分的含义,但仔细想过还是有些失落:“我高中没有参加过竞赛,跳舞也只是业余爱好,没拿过奖。”
“证书呢,除了之前那八分还有别的证书吗?”苏萍安慰他道:“有的证书你想不到,但它还就是经过国家认证的,像会计证军官证,只要是国级,这证再偏再少见也不算违反校规校纪。”
向知沉默半晌,苏萍静静拔开钢笔,忽然目光一动,看向了自己左手无名指的金戒指。
“向知。”她话到嘴边又觉得实在不合适:“算了算了,你的工作比较特殊。”
向知表示不介意:“怎么了,您说。”
“近几年国家为提高结婚率,是很鼓励大学生研究生领证结婚的。”苏萍思索道:“结婚证也算国级证书,如果是为了救急,你可以考虑找人领个结婚证。”
。
“咋的?”出了办公楼,姚信然挎着向知脖子:“导员骂你了?”
向知摇摇头:“没有。”
姚信然看出向知心情不好,便不再追问,转移话题道:“还没到九点呢,走,哥请你吃二食堂的麻辣烫?”
向知有意往校门的方向走:“不用了,得抓紧时间回剧组。姚哥你不用担心我,放心去开会,有事电话联系。”
“行行,你小子有事千万别憋着啊,学分的事我会帮你打听的。”姚信然把向知送到校外,刚想给他拦辆出租车,转头发现送向知过来的那辆桑塔纳还停在原地:“哎向知,那快车司机咋没走呢?”
只见连历默默收回夹烟的手,升起了车窗。
向知只好说:“……剧组离学校远,我包车来的。”
好不容易劝走姚信然,向知坐到副驾,发觉后腰那多了一个和驾驶座颜色相近的软垫。
没等他问,连历就道:“干净的。”
向知:“?”
连历:“你支着腰不倚靠背不累吗。”
向知:“……”
“一起吃个饭,我知道一家还不错的餐厅。”连历根本不是征求向知的同意,下完通知随意问起:“拍毕业照好玩吗?”
向知睁眼说瞎话:“还行。”
连历又问:“你们专业学士服领子是什么颜色?”
向知懵了:“啊?灰,灰色吧。”
连历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仿佛在说:谁刚脱学士服就忘了领子颜色啊,鬼才信你今天是来拍毕业照的。
完蛋露馅了,连历绝对听到我和姚哥说的话了。向知冷汗都快滴下来了,这时舒婧打来一通电话,他飞快接起,还没来得及感谢舒婧救他一命,就听她咬牙切齿道:“你看热搜了吗?”
“我这就看。”向知打开微博,连历也拿起手机,《亲爱的笔》开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了热搜第二,而榜首的话题竟然是向知好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