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头探过来,嘟囔道:“好模好样的打我做什么?”
船头上的灯火摇曳,照在女子圆润白净的耳垂上,乌黑的发丝捋在而后,规规矩矩的发髻被风吹开几缕发丝,迎着河面上的夜风俏皮的拍打着脸颊,陆白的目光就落在她红赛晚霞的一侧脸颊上,怔怔的出神,并不是初次见面,可今晚他有太多的心悸,以前看她总压抑着一份心思,不能僭越,发乎情止乎礼是必须的,而今晚,他看她却是以丈夫的角度看待自己的妻子,他突然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咳咳……”陆白讪讪的垂下眼帘,把手拿开,看过去才知道自己的手碰到了她的双峰,一时间脸也跟着火热。
“阿嚏!”九月中旬的夜晚已经有了凉意,且他们这会儿还在船上,河面荡过来的风尤其的冷,添香被拽走,只穿着薄衫,匆匆忙忙里带上船的侍从还是个粗心大意的瑾泷,哪里想得到给她披肩披风,鼻头发紧,连打了两个喷嚏,陆白连忙把人搂在怀里,回头喊,“那毯子来。”
不一会儿有人递了毯子,瑾泷小心翼翼的给两人裹上,迎着漆黑浑浊的只有灯笼影魅的河面,两人相拥不语。
添香觉得自己功德圆满了,身后宽厚的胸膛传来阵阵暖意,她安逸的闭上眼睛。周氏的麻烦她略有耳闻,果真没看错,陆礼完全有能力收拾周氏,周氏倒台她的孩子也就安全了,那么以后的岁月里,她只想像现在这样,依偎在丈夫的怀里,为他们生儿育女,慢悠悠的做点香粉生意,不愁吃不愁喝的与他们白头到老。
其实她没对任何人说过,除了发呆与母亲相似,还有一点,她和母亲一样最想拥有的是完整温暖的家,一生便足矣。
*
“唔……还好吧……阿嚏!”
陆礼来看她的时候正赶上瑾乐侍候喝药,终于还是避免不了的要在孕期吃药,添香很排斥,可撑着自己沉重发烫的额头也知道不吃药是不成的,古代因为风寒感冒枉死的不在少数。
陆礼接过瑾乐手里的药碗,皱眉问,“怎么好好的就病了?”
一旁还立着一脸愧色的陆白,抿抿唇,低低道:“都怪我,夜里风大也不知给她披件衣裳……。”
添香见陆礼的眸子沉的幽深,怕陆白受责备,连忙道:“不怪旁人,我身子娇气,一点点风就受不住了,还好咱们家有名医,想必吃两幅药就能好,你们都别担心。”
闻言陆礼的眸子更深,陆白则不自然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任谁都看得出来陆礼是明知故问,本就带着气来的,可添香却把责任全揽了过去,陆白只觉得更加过意不去,而陆礼则更加恼火,怪她偏袒。
两人都闷声不语,场面很是尴尬,添香到底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会像别人家的女儿从小就受传统教育影响,既不会有母亲教导她如何对待几位丈夫,也不会有姊妹忠仆在旁边提醒,她一个半路出家的只是凭感觉来处理几人之间的关系,这会儿只想陆礼和陆白都别在她生病上计较,于是道:“这个药喝下去已经感觉好了不少,等我睡一觉就好了,你们别担心。”
可不知道她哪里说错了,陆礼的脸色更差,陆白则更显尴尬。瑾乐在一旁看的着急,不动声色的上前,恭谨道:“夫人是否累了,要不要撩床帐睡一会儿?”
礼、白二人自然知道瑾乐的意思,陆白先道:“你歇吧,我回头来看你。”
“哦,好。”添香暗暗松口气的点头。
陆礼抿着唇,低沉道:“我陪你,正好也要睡个午觉。”
他一说完,添香还在怔愣的工夫陆白已经红了脸,一脸窘促的转身往外走。反应过来的添香眼看着陆礼褪了鞋子,一栽身子躺到床边,把她隔在里面,随手拽落帐子,幽深不明的目光看着陆白僵硬的背影渐渐消失才缓缓闭合眼睛,而一旁的添香已经怔愣的不知所谓了。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陆礼和陆白的表现为何这样别扭?
瑾乐似不经意的扫了眼床榻,随后快速的低下头,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陆礼闭着眼睛像是能看到仍然坐着发愣的添香,淡淡道:“躺下吧。”
添香这才缓过神来,疑惑的躺到他身边,刚躺好,突然觉得离得太近会传染给他,又往旁边挪了挪,不想陆礼翻身将手臂搭在她腰上,把她包裹在自己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
她挣了挣,轻声道:“会把病气过给你……。”
陆礼闭合的睫毛轻颤,什么都没说,只把她搂的更紧。
添香觉得今天陆礼很异常,想了想,便道:“是不是周氏的事情很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