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自己的才能也不过尔尔。
添香此时坐在外书房,端着茶,眼睛瞄着账本上的小字,思绪已经开始散乱陵。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她似乎已经开始能心平气和的回忆过去,淡淡然的展望未来,自穿越来遇到小乔再进了陆家,好像每一步都是老天安排好的,仔细想其实是自己选的,承认自己性格上的不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小乔,除了依赖应该还有同情和怜悯,这也许是作为现代人的通病,同情遭遇不公平的人,所以小乔一步步的靠近,她潜意识里慢慢的接受了,后来演变成了相互依赖,亲人般的相濡以沫。
关于陆昭,她终于可以在心里最深处悄悄说上一句,若选丈夫,非他莫属狺。
还有什么值得女人用一生的安全感做交换呢?在现代陆昭这种男人是可靠的,在古代没有妾身的前提下,更是可靠。悠悠漫长的岁月,相信爱情不如把赌注下在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身上,老来有伴也不失为一种美好。
至于陆礼……,添香微微皱眉,着实一个让人头痛的家伙,她对他的感觉说不清,有点敬畏,想亲近又总觉得隔着一层玻璃,想拉开距离,两人又像正负极的磁铁不知不觉的就靠在一起。
唉,此人非需关爱型,更不是过日子的丈夫最佳人选,相反的,如果在现代,这类型的男人她连边都不会靠,最好不相识,怎么都觉得是boss级别的,突然扯上关系,一时之间她还真就找不准位置来面对。
怎么说的来着?目前认识的三个男人,谈爱情,还真是……,如果非要把撕心裂肺的疼过才算爱情,只有小乔给了她这样的伤痛,如果把牵肠挂肚算爱情,那便是小昭留给她的绵绵无绝期。
爱情神马的,放在自己与陆礼中间就全变了味道,哪个妻子会在做梦的时候还恨不得咬对方一口?对于她来说,什么时候陆礼能换做她的位置,以45°角忧桑的低下头,诺诺的更衣铺床才算圆满吧。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甭管是玉还是人,是磨砺还是学习,她现在已经看开不少,即便不去想太阳花也不会心里阴暗到生无可恋。
心平气和的回忆过去,淡淡然的展望未来,最好的诠释是,既来之则安之,既已拥有就好好珍惜。
添香抿了一口茶,还是不大习惯茶的苦涩,一旁服侍的瑾乐见状忙吩咐小丫鬟,“去端冰镇雪梨汁来。”
“知我者瑾乐莫属啊。”添香大为欣赏如瑾乐这般深谐察言观色的人,要是自己有他一半本事,在上司面前也足够混的顺风顺水了。
瑾乐谦逊的一笑,恭谨道:“鲁管事晚上的宴请,夫人真要去?”
眼见平日里谨慎小心的瑾乐也这么问,添香神秘的弯了弯唇,道:“去,一定要去。”既然周氏想看疗效,陆礼也想看热闹,那她这个跑龙套的能不登场吗?
*
东苑,丫鬟进来掌灯。
歪着身子靠在床榻上装病的陆礼再一次似无意的看了眼门口,屏风阻隔,丫鬟青涩的身段影影倬倬的映在屏风上,他无故的又是一阵烦躁。
紫歆进来,偷看一眼,似思量着什么,随后笑容可亲又恭敬的道:“天晚了,爷歇下吧,奴才在外候着少夫人,爷且放心。”
陆礼眉眼淡淡的看着她,半晌才道:“我还不想睡。”
紫歆一怔,她曾是东苑的丫鬟,就侍候在陆礼身边,后来周氏把她要过去,若不是陆礼娶亲她还不会回来,其实对于一个奴才来说在哪服侍主子都一样,可她私心里是希望呆在陆礼身边,一来大爷院里的丫鬟自然高人一等,二来……,她比别人清楚,陆礼温雅,不轻易发脾气,说的有深意一些,陆礼的每次发脾气都是有目的的,所以她只要恪守本分,便是陆府里那些老婆子都要给上几分颜面的风光大丫鬟,以后凭借这样的身份嫁人也能寻个好人家。
她以为一切还像以前一样,熟悉的大爷,熟悉的工作环境,可这两日她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微妙的起着变化,在以前,她说什么陆礼一般都没意见,如今她却处处不得抒发,心里暗暗憋闷。
陆礼见她还不曾退下,抬眼道:“还不下去?”
这就像是鼓圆的气球,一根针刺下去,顿时爆了。紫歆咬着唇突然道:“爷是不是不待见奴才了,奴才勤勤恳恳侍候在爷跟前自问尽职尽责,可这次从中鼎亭回来,爷就瞧着奴才不顺眼了,奴才想不明白,难道是因为少夫人不喜,所以爷也嫌弃奴才?”
她一口气说完,四周寂静,只见烛火将自己的影子拉长在地板上,随即心里一惊,砰的跪到低声,颤着声音急道:“是奴才逾越了,是奴才犯了规矩,求爷责罚。”
陆礼还是淡淡的看着她,女子的身躯如筛糠般战粟不止,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处于何种想法,竟然开口问,“你为何觉得少夫人不喜?”
这是个技巧性问题,如果紫歆够聪明,就应该以男女论开始,说女主人拈酸捏醋,或许不仅能蒙混过关,还能博男主人心情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