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仅外表有着飘逸出尘的气质,就是说话也禅机四伏,颇有仙气呢。
添香只能付之一笑,有时候道理人人都懂,可能做到的又有几个?且现在的问题不是要齐四家和睦兴荣,而是她自身的问题,她在想,该拿小乔怎么办?
这个极有深度的问题在添香一口气吃掉八个糯米饭团之后,满足的眯了眯眼睛,底气十足的决定,‘没有攻不破的堡垒,在她有生之年就不信说不明白两人之间那点问题。’
“在想什么?”陆四的心思很敏锐,一眼就瞧出女子在想着什么,似乎是下了重大决定,一脸决绝的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添香抬手抹了一下嘴角的油渍,轻快道:“没什么,只是决定了一件事。”
“喏。”陆四递过来一块帕子,然后看了看她的嘴角,轻软道:“用这个,干净的。”
素白的帕子,似丝绸一类的质地,极软极滑,她伸手接过来顿觉尴尬,边听话的擦嘴角边不好意思道:“瞧,我正该学规矩,做什么都没个样子。”
“没规矩也没什么,四夫人说你是个良善的人,我现在也这么觉得。”陆四微笑,真诚道:“我喜欢你的纯粹和直率。”
“有这么好吗?”添香佯装满意的摸了摸脸,眸光一转,狭促道:“我也觉得我很好,哈哈……,你也很好,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朋友?!”陆四若有所思的细细品着,蓦地一笑,“嗯,是朋友。”
“对了,你出来这么长时间没事吗?”既然是朋友了,添香开始担心他身为下人会不会被责罚。
陆四看了看天色,想了一下,道:“是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娘要担心了,他在心里念叨着,看向她道:“那你有空要来看我。”“嗯,反正我这个少夫人就是摆设,没什么正经事,你在四夫人的院子里当差,那我找机会去看你。”。
“好,我等你。”添香突然发现陆四说这话时眸子特别亮,亮的胜过了正午的日头。
*
陆四先走的,一直磨蹭的添香在刘妈妈不耐烦的催促眼神中不得不慢吞吞的也出了门,刘妈妈立马吩咐一个小丫鬟引路,送她回东苑陆礼那。
按规矩,她要在陆礼房里过三宿,然后到二郎房里,以此类推,回去的路上,添香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那要是女人来亲戚了,怎么办?轮到的那个岂不是要郁闷死。
她偷眼看了看挑灯带路的小丫鬟,她要不要问问?这个世界的女人到底怎么过日子的呀?
别以为她闲的没事在想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基于今天又挨巴掌又罚跪的例子来看,自己这个毫无家世背景的少夫人若不能立足根本,很难想象今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若是做持久战考虑,她要怎样才能保护自己不被欺负?最好是到了乔氏面前乔氏也不敢拿她怎么样才行啊!
想到乔氏她便又是一顿唏嘘,到底要拿这个婆婆怎么办好呢?
修身吗?修到不管发生什么都能处之泰然?唉,还真有够蛋疼的!
添香胡思乱想的回到东苑,屋子窗上映着一簇烛火,相比陆礼还没歇下。她不由的又是一叹,不能躲避就只能迎头直上了,进去吧。
屋子里依旧红彤彤的满堂彩绸,她寻觅着,见陆礼一身石青色长袍淡然的立在案桌后,手中执笔,臂腕挥洒在写着什么。
回到人家的地盘自然要打声招呼,深呼一口气,一点点的挪了过去,临近才看清,陆礼正在画画,苍松劲拔,苍茫山脉叠峦延绵,浩渺天际有一弯半月点缀,他下笔刚硬,整幅图出落的磅礴大气,倒看不出他这样一个奸商还有这份心境。
添香撇了撇嘴,闷声道:“我回来了。”
“用饭了吗?”陆礼未曾抬头的问。
“在大夫人那里用过了。”添香说的很自然,陆礼闻言却是笔锋微微一顿,温和的纠正道:“娘子要称她老人家为母亲。”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不过是个摆设。”她不以为意的淡淡说了一句,转身去翻柜子,记得早上给这男人找衣裳的时候看到有个柜子里装了满满的被褥,即便是打地铺也得舒服点不是?
“你不想当摆设,好啊,在这个宅子里育有子女便不会是摆设。”陆礼漫不经心的说着,转身搁置好毛笔,伏案对着画吹了吹。
添香不赞同的哼了一声,也不搭言,把看好的被褥抱出来,然后往床榻下的驼绒地毯上一撩,拍了拍手,自言自语道:“真不如西北的火炕……。”可一说完又像是触碰了什么,缓缓抿上唇,便连自言自语也没了。
“腿痛吗?”隔了好一会儿,陆礼的声音淡淡薄薄的传来。
已然躺进被窝,把自己裹的跟个粽子似的添香露着脑袋,卡巴卡巴眼睛,却是一声不吭的闭上了。
陆礼皱眉,微叹口气,上手把刚画好的画随后团上丢到地上,然后向着床榻走来,见添香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