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的角色又增加了一个,她的新郎。
“天!我可以去死了!”马添香双手捂住脸,现在是万分后悔中了陆昭的卑劣伎俩,说什么带她回陆家就能见到小乔,可还没进城门就要上花轿的事他却一个字都没透露,简直是个小人,卑鄙无耻的小人!
还有陆礼,这些姓陆的没一个好东西!
“添香,应声。”陆昭不知何时挨近车厢,侧着身子狠狠的敲了两下车面板。
左右躲不过去,她一把掀开车帘子,以一种慷慨赴义的形象猛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秀眉紧拢,炯炯有神的一双眸子冒着两团火光,咬着下唇,挺起脊背朝着陆礼的方向瞪了回去。
丫不是高傲的不可一世吗?那她也别客气的做一回考官。
“来人可是陆大爷?”马添香一身青果绿的曲裾深衣,迎风而立,散落于背后的长发随风飞扬,陆礼傲然她便乖张,同样的不可一世,比的就是谁嚣张。
“娘子好眼力,为夫这厢有礼了。”陆礼不急不缓的温和道。
谁见过有如此亲密关系的陌生人,夫妻名分诏告天下同时两夫妻说的话却好像佛语,天机不可旁人晓。
马添香一挑眉,还真蛋定,不愧是陆家老大,脸皮比那头狼还厚,她暗暗腹诽了两句,抬了抬下巴道:“我的问题很简单,只要陆大爷回答的上来,我甘愿上花轿嫁给你做娘子。”
陆礼大约知道她非一般的女子,闻言向两侧招了招手,马添香一看没忍住憋笑了一声,他竟然随身带着几个帐房先生?这就叫有备而来吗?难道以为她还会出珠算?愧他记性好,可惜他不知道的太多,她知道的比他多了太多。
“请出题。”陆礼的语气依如那日在奴隶交易市场她的语气,这不禁让她有一刹那的恍惚,仿佛此时身后还站着小乔,她竟傻傻的意味小乔是个被人欺凌的少年,此番看来,种种过往不过是自己多情罢了。
“娘子,请!”陆礼再一次彬彬有礼道。
马添香沉了沉气,稍在脑中思索了一下,便问,“什么东西吃不饱离不了,生不吝贫贱,死不庇贵胄。”拿着算盘准备就绪的先生们立时愣住了,纷纷看向陆大爷。
陆礼也是一愣,虽还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模样,可添香明显感觉到有种微妙的情绪在慢慢蔓延,一点点的铺满他傲然无物的双眸。
哈!他答不上来!丫感觉真好!
就在添香自信满满一道题击退花轿的时候,就见陆礼身后的一溜排先生里挤上来一个清瘦的身影,陆礼一见他眸光一闪,微微侧头后就听他道:“此题谜底是,风。”
“风?”马添香眼角一抽搐,在这年代空气似乎也只能叫做风了吧。
她一咬牙,暗恨,算他蒙对了。
“拿着鸡蛋丢石头,鸡蛋却没破,为什么?”来个脑筋急转弯。
陆礼沉默的功夫那清瘦的身影又上前,马添香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果不其然,那人低语一声陆礼便答了出来,“左手拿鸡蛋,右手丢石头,鸡蛋必然无碍。”
“你……”马添香气结,讽刺道:“陆大爷好大的排场,不知道还以为您要带着人收租子去。”
陆礼面上一红,手指一挑将面纱再次遮住脸,淡淡道:“娘子可还要考?”
马添香一咬唇,一鼓作气道:“最后一个问题,什么花开时炙艳,花落后结果诱人,食来不舍,多食则亡。”
这是一个死题,对于庄家地里只有水稻和粟米的时代,有太多的东西是他们所不了解的,解释不出的便是谜。
长久的不能应答就像一束光偷偷照进添香心里,她要看着陆老大带着空花轿夹着尾巴溜走,若要食言而肥,也必定会被世人‘传诵’,到时人言可畏,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突然眸光一动,她紧紧盯着的那个清瘦身影又上前来,素白的裹娇,同样一身素白的长袍,向陆礼低语的时候不现一丝拘束和敬畏,不知提醒了陆礼什么,陆礼迟疑的点点头,挺直腰身对着她回道:“若没错,娘子说的应是书中记载的一种神花,传说是在一个遍布沙漠黄金的国家,此花开的时候或红艳或带紫,花落后蒂下结果实,剥开有白色汁液,少食有瘾,份量过了却要丢了性命。”陆礼睨着添香,顿了顿,渐渐弯起唇,“娘子请上花轿,莫要辜负了吉时。”
原来他已在添香的惊诧的不可置信的脸上找到了答案,确定了自己回答的准确性,故而又现出潇洒从容的神态,伸手朝着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