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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3页）

二人争得面红耳赤。

龙巴立即喝住了他们，并训导说：“我们关起门来自己这样吹吹牛没多大关系，可千万不能在外面瞎吹，牛皮吹破了吃亏的可是自己！记住了啊？”

这边会议还没有开完，就接到公社通知，要求大队一二把带着生产队队长明天到公社参加“擂台赛”。

三位队长都睁大眼睛看着书记，问龙巴是什么“擂台赛”。

龙巴“噗哧”一笑，说：“真是‘无巧不成书’啊！什么擂台赛……你们刚才不就是一场擂台赛的预演赛么？就是站到台子上比谁的产量高，你喊1000斤，我喊1500斤，越喊越高……我在这儿得提醒你们，明天到了公社你们都给我放老实点，谁也不准出风头，吹牛皮！听见没有？”

大家都说听书记的。

第二天，龙巴和杨福礼带着三位队长赶赴公社。他们先去找了白云海，看看他有什么关照的话要说。

白云海在办公室正准去会场，见家乡的人来了便热情地掏出烟来招待，并问龙巴他们是不是准备好了。

龙巴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准备……准备什么呀？”

白云海说：“今天主持会的是公社李布清书记，说不定要点名发言，你们要有思想准备。现在到处都在放‘卫星’，说云南某某地方水稻亩产万斤呀，说山西某某县麦子亩产三万斤呀，有说某某地方把猪养得比牛还重……报纸上、广播里都在吹，吹得人人昏昏然，吹得人人坐不住，都想着法子放‘卫星’。你们是不是也想在今天的会上放个‘卫星’呢？”

龙巴说：“这个呀……我们还真没有准备哩！别人爱怎么放，我们管不着，我们也比不上人家，只能是向人家学习啊！”

白云海笑了笑，说：“有个主心骨就好！走吧，该开会去了。”

龙巴他们便跟着白云海后面走进了会场。擂台赛的会场设在公社小礼堂，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台上一条横幅上面写着：“经山公社水稻高产擂台赛”。下面坐着李布清书记、白云海主任、赵副主任，还有武警部长老匡等几位公社领导。

台下，坐着来自十几个大队的大小队干部，人们说笑着，吸着烟，满屋子叽叽喳喳，烟雾缭绕。龙巴他们走到后面的角落，刚坐下，李书记从文件上抬起头来，咳嗽了两声就宣布开会。李布清的分头油光光的，长而瘦脸白白的，很像个书生。

李书记一本正经，用钢笔敲着桌子说话，一边敲一边说，就像唱歌时打拍子似的很有节奏：“同志们，今天，我们设擂台比武，不为招亲，不比拳脚，比什么？比决心，比忠心，比信心，　比干劲，比精神，看谁，大干社会主义的劲头足，比谁，共产主义贡献精神大。同志们，如今的时代，是万马奔腾一日千里的时代！大跃进的战鼓已经敲响，三面红旗迎风飘扬。我们，经山公社必须迎头赶上！……”

李布清书记“笃、笃……”敲着桌子振振有词，讲了一通“鼓足干劲，力争上游”的大话，然后又不点名地批评了某些人的保守落后、固步自封的现象，接着又念了几遍《人民日报》上的文章，感叹道：“同志们啊，看看人家，水稻亩产万斤，山药亩产十几万斤……同是农民，同是种地的，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搞出一个高产田？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放它一个‘卫星’呢？今天，希望大家解放思想，大胆估产！谁也不准藏着掖着，搞瞒天过海。”

李书记讲完话，要白主任宣布“擂台赛”开始。白云海就宣布擂台赛开始，问谁先上台来打头炮。没有人上台，都在下面议论纷纷。李书记急得跺脚，双眼在人群中扫来扫去，最后不得不点着王家桥大队的王支书名，要他推荐一个生产队长上台表态。王支书不知怎么把王朝东队长推出去了。

王朝东像个新媳妇上桥，几乎是被人押着上了台。龙巴他们都为他捏着一把汗，不知他站在台上打出一个什么样的“雷”来。这个朴实的庄稼汉，春插时，像个叫花子似地四援借秧，总算马马虎虎完成了春插计划，尽管坡几个队也尽最大的努力伸出了援助之手，但还是有几块白田改种了晚稻。

王朝东一脸通红，期期艾艾了半天才说：“我不会说话……但我知道报恩。我在这里要感谢公社领导和各个大队、生产队的社员们，是你们支援了我们生产队的春插，才让我们把早稻栽下去了，谢谢你们，我向大家鞠躬了！所以……所以，为了感谢领导和大家，我、我们一定争取丰收！至于一亩能打多少……我也不保守……”

人们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竖起耳朵听他将要报出一个怎样的高产数字，会场上一片鸦雀无声。

“李书记说了，要解放思想大胆估产……我就大着胆子报一个吧：6、6……”

李书记一听他说出一个“6”字，立马接口说：“6000斤？太保守了！还不及别人一半啊！好啦，下去吧。看看，还有谁上来和王家桥比一比呀？”

王朝东还没有来得及申辩就被逐下台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一　　王朝东喝农药自尽（2）

没有人愿做这样的出头鸟。

龙巴低着头吸烟，并叫属下不要东张西望，以免以起领导“重视”。可李书记偏偏盯上了他。李书记说：“龙巴，你们白马坡是个老先进啊！这回也该放个卫星吧？我知道，你们春插搞了一点小明堂，我就不追究了。你们派一个队上来比一比，能不能超过王家桥的6000斤呢？”

龙巴见点到他的名，不得不站起来说话。他说：“李书记，你饶了我们吧，我们甘拜下风！莫说6000斤，就是600斤，我们还得掂量掂量哩。不过，请李书记放心，我们可以在其他方面放卫星呀！可究竟放什么呢……毛主席不是常常教导我们要走群众路线么？我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