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公社是桥梁。
往日里耕田单犁头,
如今犁头变成了双。
老犁行走浪一条,
新犁翻出浪成双——
哇哈哈,浪成双!
这活宝,说话结巴得能把人急死,唱起来却行如流水。
人们说着笑着来到了村后,围着那块选定的水田站了一圈,等着观看“机械化耕田表演”。
这是初春,一切似乎都还处在冬眠状态。水很冷,阳光很弱,又有风,正是“春风不进屋,外面冷得哭”的日子。
孩子们在田埂上跺着脚,看着孙队长脱去鞋袜,卷起裤脚下到水田里,嘴里“咂咂”地一阵赞叹之声。
杨有田说:“来吧,把牛牵过来!”
养古把缰绳递过去,说:“你,你吃,吃得,得消,消么?这可,可,可是,双,双铧,铧犁……”
杨有田急了,便骂:“犁,犁你娘的×,你给我快点!”一把夺过缰绳,差点没把养古拉下水。
养古一脸通红,还嘴骂道:“你、你急、急、急咯卵、卵呀、呀!你当、当是、犁、犁你、你老、老婆的、的那、那块地、呀、呀……”
人们“哄”地一声笑开了。
龙书记喝令开犁才把这场哄闹压下去,但不知是受了结巴子的影响,还是他本人就有“心一急就口吃”的毛病。“别、别吵了,开、开犁吧!”他说。人们忍俊不禁地想笑,却没敢笑出声来。
杨有田给黑牛牯上好套,然后扶起双铧犁,一手执牛鞭一手执犁把,接着一声吆喝:“驾!” 黑牛牯开始迈步,步履蹒跚。他把双铧犁渐渐插入泥土中,到一定深度才均匀前行。人们先是屏气凝神地看着,随之便拍手叫好。正像结巴子说的,新犁翻出浪成双!看惯了“犁田浪一条”的人们,何曾见过一犁翻出两条浪?于是乎,“啧啧”称赞,欢心鼓舞。
可犁了一圈之后就发现了问题,被人称为老把式的杨有田,翻出的泥浪却高低不平,线条也弯弯曲曲;号称牛中之王的黑牛牯拉了一圈之后就气喘吁吁,再也不肯往前走了。
杨有田摇头晃脑又叹气:“换人吧!这新玩意我是玩不来。”
可换谁?老把式都败下阵来,谁还敢上?有人提出用两头牛再试试。
龙书记骂道:“脱裤子放屁!撤了吧……”
于是就撤了,散了……一场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双铧犁表演,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杨有田问这张双铧犁怎么办,还要不要。龙巴吩咐说把它洗干净了放到祠堂去。
杨有田笑着说:“这么个东西,还供着呀?”
龙巴说:“先供着吧!”
一 流血的树
双铧犁没有引起人们人民公社的兴趣,倒是大食堂却让白马坡人大开了眼界。你想啊,一日三餐,几百号人挤在一个厅堂里饭吃,那是那是怎样的景象呀!而且是,吃过饭用手把嘴抹抹,走人!何等惬意?祖祖辈辈都是一家一眼灶一口锅过日子的庄稼人,何曾享受过这等待遇?只有赶上哪家办红白喜事时或许才能吃上一回两回。而今是天天如此,月月如此,不用洗菜淘米,不用收拾碗筷,不用计划下一餐吃什么、吃多少,全有专人侍候,你只要饭来张口就是了,真是神仙过的日子。而且,在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