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无穷量的光和热宛如无计量的利剑,狠狠地穿透蜿蜒万里双峰山脉数不胜数的参天大树,荡起一波波粘稠的云雾。
狂风如鞭,宛如巨人手中的鞭子,由北至南,一路疯狂地鞭挞着所见的一切生灵,却在穿过一马平川的大楚的云梦泽城后,在骤然平地拔起的双峰山脉的北峰北雄关上方减弱,最终力绝,戛然而止于南雄关。
风云相撞,天象瞬间巨变,刚刚还烈日当空的南雄关被乌云笼罩,随之而来的是倾盆大雨,拇指大小的雨滴狠狠地从天上不要命般砸下,即使穿透层层阻挡的参天大树,砸在人身上依旧有痛感。
但再痛,也没有巨刀,利斧,长剑入肉那么疼。来不及躲避的活平身体微微一侧,本来刺向心口的长枪闪电般从右肩部穿过,一抹猩红的血雾喷出,混着大雨淋透了全身,无非就是让本来就是血人一样的活平更加血人一点罢了。
是啊,无非就是身上多了一点伤嘛,多大的事呢,人不是还活着么,人还不是没有死么。对一个孤儿开始就在大越军营被一群百战不死的老兵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活平来说,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如果从婴儿开始就算从军的话,活平已经在军营活了快十六年。如果从六岁开始跟着老兵侦查算起,他也在战场上厮杀了快十年,期间受过的更严重的伤海了去。
不就是受伤么,习惯就好。
军营的老兵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人生除死无大事,活着就好,平安是福。所以十六年前不知道从何而来,被抛弃在军营的婴儿,在经过无数次讨论之后,最终被郑重地取名为:活平。
但活平对这个寄托了所有战场上百战不死的老兵的最淳朴,最本源,最希望的名字并不感冒,耿耿于怀的他认为他之所以会被取这个名字的最主要原因是这群老兵没文化,憋不出什么好名字,只好敷衍了事。
“我不想死啊,所以只能让你去死了!”活平嗷呜一声,剧痛袭来,眼珠瞪得老大,但也仅此而已,不会影响他的情绪,不会干扰他的动作,更不会干扰到他多年来出生入死、百战多年锻炼出来的敏锐判断力。
活平的身子急速扭动几下,借着长枪入体的力量和势道骤然前扑,让长枪急速穿透左肩膀,迅速靠近持枪的士兵,左手五指飞舞,准确地点开十米外南雄关城墙上射来的三支利箭,右手的巨斧骤然一荡:“去死吧”。
一道锐利的寒光闪过,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持枪士兵根本来不及躲避,就被活平犹如杀鸡宰羊一般斩杀,活生生被劈成均匀的两半,滋滋狂喷的献血又洒了活平一身。
鲜血,在雨水的冲刷下,流到地上,和南雄关城门前广阔的广场上、铺满坚硬、平整的青石地板上的数不清的断臂、残尸上涌出鲜血汇合在一起,慢慢地沿着陡峭的阶梯、山坡流下,期间又汇合了无数计的血流,化成奔腾的血河。
远远望去,丝丝缕缕的血河宛如人体身上扭曲的经脉,在不停地流动、扭曲、汇合、又分开,又在热力的蒸发下升腾,慢慢笼罩了整座山的上空。方圆百里高十里的南雄关所在的整个山峰都蒙上了一层层血蒙蒙、高几十里的血色光芒,透露出一股残忍、血腥的气息。
“爽!”活平狂笑,体内先天真气奔腾如大河,形成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无形漩涡,就有肉眼无法看到的一丝丝奇异光芒从被劈开的枪手身上、从地上的尸体中、从四面八方血蒙蒙的血色光芒中喷薄而出,宛如飞鸟投林般向他涌来。
活平只觉身体一热,一股一股让他浑身精神气骤然一振的神奇力量涌入体内,九成九消失在眉心莫名之处,剩下的一分为二,一半流转全身,肩膀上的伤口骤然缩小了不少,浑身的力气也提升了一截,另一半沉到丹田处储存起来。
“嘿嘿,你也在干这样的事情么?你是什么?”活平双目精光闪耀,眼瞳中若隐若现一个玄妙无比的、不停变动的光团,宇宙星辰、山川大海、飞禽走兽、花草树木、众生百态。。。各种奇异的景象在光团中变幻莫测。
透过这双神奇的眼镜,活平看到,笼罩整座山峰的,由鲜血形成血蒙蒙光幕,被一股玄妙无比的力量卷入高空中不见,相比之下活平所得的不过其中的亿万之一都不到。
“总有一天,我会知道你是什么,但现在,我先活过今天吧。”活平用力地摇摇头,似乎这样就能将这些念头丢开一样,他反手将长枪拔出,体内先天真元暗运,长枪如闪电般射出,将城墙上的一个弓箭手和背后的几个士兵穿个透心凉。
前面,再无阻挡!
还有十米,十米之后,就是大楚南雄关的城门-大楚设在双峰山脉最坚固的军事堡垒。双峰山脉,蜿蜒不知多少万里,宛如巨龙般由东至西隔开在两国之间,最窄处也有千里之距,北边的大楚和南边的大越因此少了很多伤亡,以至于两国的民间老百姓暗地里将双峰山脉称为和平山脉。
还有十米,十米之后,就有间谍打开城门。活平就可以破开南雄关,只需再北驰百里,踏平北雄关,之后就是一马平川的云梦城,大楚再无天险可以依仗,大越的军队可长驱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