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听到这里,捣药以为故事已经了然,她心中对于这段凄美的仙凡之恋,不住惋惜。
然而话锋忽转,星浅又来一句:“不过……天君也很心痛,他将自己心口逆鳞化骨撑起了阮玉神魂,如此才保得他一命”。
捣药愁绪万分,长叹:“哎!”。
“捣药仙子为何叹息?难道阮玉活着不好?”。
“倒也不是,阮玉没有死成自然是好,可如霜却是再也回不来……哎,悬逸曾说这相爱之人,先离去的那个才是最幸福的,留下来的要忍受无尽悲伤”。
“呵呵,仙子不用惆怅,既是相爱,自然还会重逢”。
“是呀,还会重逢……什么?!重逢?!”。捣药从话中惊醒:“老星方才不是说如霜已经魂飞魄散不可转世了吗?”。
‘呼~呼~呼~’。紧要关头,忽然鼾声四起,星浅竟然睡去。
彼时永春阁内,悬逸毫无头绪:“依尊上的性子,我若说不出个缘由,他定不会让我轻易离开。可是,千年前的实情断不能说给他听,否则不知又要引起多少祸端。这可如何是好呢?”。
几声仙鹤啼鸣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见几只仙鹤从庭院上空飞过。
“可有眉目了?”,云遥从廊上走来。
“尊上这几日身体感觉如何?”。
“已无大碍”。
“那我就放心了”。
悬逸见云遥一直看着自己,心里自然清楚云遥在等什么,可是他还没有想到如何解释。
“尊上那里可有好茶?”。
稍许,悬逸和云遥在亭内相对而坐。
“此茶初觉平淡,回味却是甘甜,唇齿间还有一丝清香,确实不错”。
云遥自顾品茶,没有接悬逸的话,这无声的气氛带着些许威压,悬逸自觉推脱不过,便道:“尊上曾问过我,为何对过往没有一点儿印象”。
云遥放下手中茶盏,剑眉舒展:“我只记得自己醒来时就已经在月华宫中,往昔之事确实不记得任何”。
“嗯,这件事已经过去千年,原本不该再被提起。可尊上想要弄清楚落雪体内气泽之事,必要故事重提了。
千年前,尊上和九婴钟山一战,神魂受损险些要了性命。危急关头,天君出手才将尊上保全。可天君法力高深,注入尊上体内的仙泽能量实在太大。天君恐尊上一时不能承受,故将尊上体内修为尽数散去,然后又带到这月华宫内修养。
尊上不记得往昔,想来也是因为修为散去所致。至于落雪姑娘体内的气息,想必是因尊上散去修为之时,少许落去了忘川,时间久了,便凝结成气投到了凡人身上”。
悬逸果然是个编故事的好手,此番简短几句,便将云遥疑虑打消。
“如你所说,这凡间岂不是不止落雪一人体内有我气泽?”。
“尊上放心,我看过凡间气运,再无他人”。
云遥眼底掠过一丝复杂情绪,他暗自心想:“悬逸自然了解凡间一切,他怎会不知魅魄就在落雪体内?……如今看来,应该是落雪体内仙泽将魅魄气息包裹,所以悬逸才一时没有发现”。
这边厢星浅酒醉睡去许久。不知何时,他醒了过来:“老儿这头似有千斤重,昏沉的很!”。好一阵凝眉,缓和了许久他才睁开眼睛:“捣药仙子啊!可是吓老儿一跳”。
捣药趴在床边,正等着星浅醒来问个清楚。
“老星的话还没有说完,我还等着听呢”。
“什么话?”。
“就是如霜和阮玉还会再见面的话啊!他们两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星浅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有些不可置信。他凑近到捣药面前,紧张问道:“仙子如何知道如霜和阮玉之事?!”。
“老星自己说予我的啊!难道你忘了?”。
紧接着话音,昨日酒醉场景开始断断续续地闪现在星浅脑海之中。他神色惊慌,跳下床榻直奔门口,连鞋子都忘了穿好,嘴里只顾念念叨叨:“坏了坏了!我可是闯了大祸啊!”。
“老星你别走啊!他们两人到底何时才能再见啊?!”。
百草刚好进门,见星浅苍惶离开的背影,问:“老星这是怎么了?”。
捣药瘪了瘪嘴,没有说话。她心里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儿,可又说不上个所以然,于是暂且压下心中疑惑。
“走吧百草,我们也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