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到底躲我要躲到什么时候?!”。
此时她的语气中带着对太虚的思念和埋怨。太虚觉得他这个小师妹最是缠人,原本他以为躲到深山之中便可以清静一些,不想玄灵竟也能找到这里。
面对玄灵的纠缠,他深叹一声:“修行之人自是要寻得一处安静之地,我何曾是为了躲你?”。
“师兄既然没有躲着我,那为何这么多年不回去找我?若你不是不想见我,我来找你,你又为何不给我开门?还有,为何要将雁落给了无为,它和望归本是一对!”。
她一口气问了好几个为什么,这紧迫感让一旁的无为不觉后退了两步。太虚实在不想与她纠缠,只捡了个无关紧要的话,揶揄了几句。
“你也看到了,你比我和无为还要先到,让我如何给你开门?”。
闻此,她一时也无话可说。就在这时,太虚怀里的女婴忽然啼哭起来。哭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瞪着眼睛看向他怀中,竟发现他拂尘之下还有个孩子。刚平复好的情绪,瞬时又火冒三丈。
“好你个太虚!我就说这些年你躲着不见我,原来是和别人生了孩子!”。
说话间,她眼中竟泛起水光。太虚有些手足无措,但见她这般无理取闹,也不想解释什么。
“不可理喻!”。
话音一落,他长袖一甩,带着女婴先行,踏步进了山门。
玄灵直直站在门前,眼圈已经泛红。她狠狠瞪着太虚的背影,就是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无为不知该如何宽慰,毕竟他这个师叔的脾气不大好。但是见玄灵气的发抖,他还是上前解释了几句。
“师叔别生气,师父整天都和我在一起,没空跟别人生孩子。那个女婴是我们刚才在林间捡来的”。
无为的话给了她台阶,她忍了忍心中怒意,道:“我自然知道,他脾气这么臭,谁会愿意跟他生孩子”。
堂前,太虚坐在正中,女婴被放在一旁高桌上,她脸颊已经哭的通红。玄灵静悄悄地坐在一旁,见孩子哭得凄惨,她便想上前看看。
只是抬眼间,见太虚阴沉的脸,她知道定是自己刚才的话惹恼了他,所以又不好意思上前,刚起身就又坐了回去。
稍许,无为走了进来,他手里小心翼翼地拿着碗,缓步来到太虚面前。
“师父,我从后院羊舍取了些羊奶。她哭的厉害,定是饿了”。
太虚扭头看了眼,道:“这么冷的天气,也不知道她冻了多久,你喂一些给她吧”。
“好的,师父”。
一旁玄灵伸直脖子看着无为,看着他笨拙的模样,心里有些着急。
“哎呀,你这样她是不会吃的,要把她抱起来才行”。这般说着,她已经来到无为身前。
无为也不过孩童般的年岁,奶孩子也是头一遭,做这些确实也是为难。他轻蹙眉间,不知所措。
“来来来,把东西给我”。
她将女婴抱起,然后手中拿着勺子取了少许羊奶,给女婴慢慢喂下。没过多少时候,女婴果真不再哭泣。
“还是玄灵师叔厉害!”。无为看着不再哭闹的女婴,刚才的不知所措也顿时散去。
“慢点儿吃,想来是饿坏了吧…,她长的可真是漂亮”。
玄灵怀里抱着女婴爱不释手,就好像是她自己亲生的一样。太虚看向窗外,有些意味深长道:“既已投生,是福是祸,全看你的造化吧”。
无为凑上前仔细看了又看,那女婴粉面桃花,十分招人喜欢。
“师父,她能在冰天雪地里活下来,自然是有福气的。既然她与我们有缘,不如就将她留下,师父再给她取个名如何?”。
太虚只管端坐,半晌没有回应。玄灵是个性急之人,她见不得别人拖拉。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怀中,女婴肌肤胜雪,屋外又是雪花飞舞。随即眼珠一转,眼角含笑。
“有了!不如就叫她——‘落雪’,如何?!”。
无为口中喃喃而道:“落雪…这个名字真好听!”。
玄灵扭头看向太虚,似想征求他的意见。
“师兄以为如何?”。
太虚拂尘一甩,面上无情,起身就要出门:“名字不过是个称号,随便什么都行。你们觉得好,那便是好吧”。
“什么我们觉得好就好,是本来就好!”。
玄灵朝着他离开的方向,皱鼻轻哼了一声。一旁无为伸手轻轻压下被角,柔声细语道:“落雪,我叫无为,以后你要叫我师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