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
“喔,那你就自己走罢。”说完以后,沈烟干脆地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肩上卸下。
呼……轻松多了。扛着这么一个大活人走路,还真是怪累的。
而忽然落空的怀抱却叫尔苏炎觉得有些冷,更是有些不习惯。于是他下意识地就又将手给重新勾回了沈烟的脖子上去。没想到会被人忽然拉近的沈烟自然是对他的行为报以了一个格外疑惑的眼神。
“……夜里太凉了,这样暖和些。”尔苏炎淡淡地解释到。
“喔,也是……”
看着听完了他的解释后甚为同意地喃喃自语顺便还点了点头的沈烟,尔苏炎忽然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心虚。
二人在夜色中一直走着。而另一头,木南真他们也是派了人不分昼夜的找着他们。终于,在第三天的上午时分,两方人马在一处相遇了。
被人死死抱住的沈烟几乎是要透不过气来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作出任何挣扎的举动任由自己被人锁在臂弯之中。
因为——他感觉到了拥抱着自己的人的颤抖。
他明白他在想什么,而他自己又何尝没有担心过他?
“南真哥,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他轻轻地拍打着木南真的背安慰着他濒临失控的情绪。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手段是有效的,木南真在他的安慰下渐渐平静了。
“烟儿……你没受伤罢?”终于放开人的木南真急急地问他到。那场风暴大到连自己也受了些轻伤的地步,更别提是身无武功又被刮得消失了的人。
“我没受伤,你别担心。”沈烟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随后头一转同身后的人正好目光相接。
“多亏有了尔苏皇子我才没有受伤。”
众人的注意力都随着他的话转到了那个正被豺克让搀扶着的尔苏炎身上。他的样子看上去确实是要比沈烟狼狈上不少,往日里那个意气风发高傲自负得不得了的人此时是连一丁点儿的影子似乎都找不到了。
“那我在这里先谢过二皇子对烟儿的搭救之恩了!”木南真心怀感激得朝他抱了抱拳,甚至还略弯着腰显得十分之郑重。
可是,尔苏炎却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的眼睛是看着对方不错,可仅仅几秒后他就微妙地转移了自己的视线——方向,是在木南真的旁边。
重新回到了燕落的尔苏炎在房间内被不放心的豺克让包扎了一下伤处。接下来他们就要继续上路了,如果他的伤好得太慢就容易拖沓队伍的步伐。更何况他也不确定在未来的路上是不是又会有人来行刺。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尽快的恢复体力。
'你查出来他们是谁派来的吗?'他相信在他离开的这几天里豺克让应该会抓过一两个活口然后讯问的。
'……属下无能,他们被抓住以后就吞了牙槽里的毒药自杀了。'
'……连一个都没有活下来?'如果抓不到切实的证据,他就没有办法正大光明的找人问罪了。
'是的。其余人等都被庆国的人给杀了,一个也没留下。'豺克让叹息一般地说着。
因为就在那天他眼看着那对双胞胎把所有的活口给快速地解决掉,而自己却心焦于二皇子的下落所以没有那个闲功夫去关注他们在干些什么。可等他想起自己的职责以后这才发现为时已晚——人全部都被双胞胎给杀光了。
这叫他后悔得在那里直想骂人,结果那个头一天就同他结了怨的家伙一个眼神杀过来恶狠狠地瞪视着他,似乎是知道那些人其实都是冲着他们来的一样。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头一惊,彼时才终于体会到了二皇子为何要说对方同自己是一样的原因。同时他也只好心虚的避开了对方的目光,派人在暗地里寻找是否还有奄奄一息的侥幸逃过了那对双胞胎虐杀的敌人。只可惜,他找到的人也不过一两个而已,而且都还没等他开口问话就先服毒自尽了。
'算了,反正我已经知道了是谁派来的了。只是没有一个活口留下,这事就不太好办了……'
'这……'豺克让其实也明白这一点。
此时,尔苏炎面色黑沉地眯细了双眼,两眼瞳孔之中所散发出来的危险光芒换做任何人看了都会不由自主的感觉到害怕。可是豺克让却是自小就服侍着他的人,面对着他的隐隐杀意与堪堪暴戾几乎是已经司空见惯到了麻木。更何况此刻就连他自己也是气极了那些人的下作行径。
'他们以为自己的手段天衣无缝,杀了我就万事大吉了?哼……真正是愚不可及。等我回国以后,就有他们的好看了!'
听得他这么一说,豺克让想起了一件事儿。
'那么……要提前通知他们吗?'
'不用。'尔苏炎的唇角勾起了一丝残忍的弧度,'戏,要慢慢演才是有趣……'
'是。'豺克让的眼中也闪过一抹了然。
——是的,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威胁到自己的主人的敌人,不论对方是谁。
另一边,沈烟才回到休息的地方立刻就被人压到了床上由着请来的大夫好好地将他检视一番。而他在回到这房间的路上,不是自己走的,更不是自己跑的,而是被人给抱回来的。没错,是“抱”不是“拖”更不是“拉”。而抱着他的人,自然就只有那个担忧他担忧得跟个护崽的老母鸡似的木南真了。
“大夫,怎么样?”
“没事的,没事的,”大夫脑门上冒着虚汗却是先忙着去安慰那个站在一旁看起来紧张无比的木将军而不是伤者本人,“沈公子只是有些脱水而已。人虽然发虚,但修养几天应该就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