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见司瑶一脸坦坦荡荡,自己反倒心虚了起来,遂未再开口相拦,也急忙跟了进去。
在小路的协助下,司瑶先在病人少腹处的章门穴下针,再在手脚的支沟、照海穴,最后要往肚脐下走时,司瑶瞟了一眼正紧张凝视着自己的妇人,暗自叹一声,随即让小路找出脐下的关元穴,自己再下针。
“施针是为救急,回去还得服药,令郎许是常熬夜读书,加之担心乡试着急上火让热邪有机可乘,回去还得多劝慰他平心静气。”施完针,司瑶让小路守在里面,自己则走出来开了一张药方又转递给了药堂的容凡,这才抬眸向面前的妇人嘱咐道。
“哎,司瑶姑娘有所不知,这乡试非同小可,考中者便是举人了,后面的会试也只有举人资格才能考,他们寒窗苦读十余载不就是为了这功名吗?乡试在即如何能平心静气?”可司瑶的话,那妇人非但没听进去,反倒不以为然。
司瑶见着妇人脸上的焦灼不安,她才知道这病人着急上火多半与他母亲有关,遂并未再接话。
约摸过了一炷香后,针灸之效立竿见影,司瑶刚收了银针那病人便捂着肚子寻西间。
“那妇人是木城刘家寡妇,守寡几十年就守着她儿子,指着她儿子飞黄腾达,高中状元呢。”将那对母子送出药庄折返回来的药童在诊堂里与小路等人闲话起来。
“哦,那城南歪柳下的那户刘家?听说他家祖上曾是进士,可惜他父亲连个秀才都没有考上,最后郁郁而终了。”
“难怪那刘夫人对她儿子这么高的期许。”
“期许高有什么用,看她将这儿子逼得…。面容不洁就算考中怕也入不了殿…”
司瑶向来对闲话没有兴趣,遂也只顾做自己的事,见快到午时应该不会有病人了便向小路嘱咐两句,打算回书室写医案。
“司瑶姑娘。”
司瑶刚回到后院二楼,却惊见颜宗身边的余成出现在自己眼前。
“余成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司瑶面色恢复清冷,可心下却不由得紧张起来,他是颜宗的人,此刻会突然出现在药庄必定也是受颜宗之命。
“司瑶姑娘,这是殿下近来从皇上那里得来的宝石,殿下说这块截子玛瑙与司瑶姑娘很相配,遂让在下快马加鞭送来。”余成将装着截子玛瑙的盒子奉到司瑶面前,并转述了宗王的话。
“既是宝石那必定贵重,司瑶无功不受禄,余成将军还是拿回去吧。”司瑶却未接余成手上之物,只冷淡说完欲要离去却被对方拦下。
“司瑶姑娘当真不明白殿下的心思?”
“司瑶谢宗王的厚爱,只是司瑶福薄承受不起。”司瑶垂下清冷的眼眸,依旧冰冷说道。
“司瑶姑娘这是何意?难道你对殿下没有…。”
“没有。”
司瑶抬起眼眸看向余成,那眼中的坚定犹如一盆冷水泼下。
余成看着一脸冷漠的司瑶,不禁为殿下揪起了心,但也暗自庆幸殿下未亲眼见到司瑶姑娘脸上的无情,否则他定会心伤。
“这礼物是殿下送给司瑶姑娘的,余成只负责完成殿下交代的任务,至于姑娘收不收,非在下职责范围之内。”既不受待见,余成自然不再多留,匆匆说完便将手中的盒子放在围栏上,转身离去。
望着余成消失的身影,司瑶长叹一声,她扭头看向围栏上那精巧的盒子,忍不住眉头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