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你的春秋大梦去!”末等他话说完,她充满力道的脚便重踩在他脚背上,疼得他哇哇大叫。
“徒……徒儿,该你说话,你……你怎么半句话都不说……”江上涛看着一旁摘野花自赏的古秋羽,忍着痛麻的伤脚喊道。
“清官难断家务事,我还是当个贪官好。”
“什么意思?”
“能不管就不管,没看到祈姐姐脸色那么难看?现在说天不是天,说地不是地,不如什么都不说的好,说你笨你还不信,也不会看女人的脸色行事。”古秋羽老实不客气的给师父上了一课。
“你讲那什么不负责任的话?难不成看她一个人懊恼烦忧,而我和你两个可以扑蝴蝶,抓野兔去?”这小自私鬼,遇到事情是第一个开溜。
他的话让古秋羽手中的小野花全掉落在地。
“你……你好认真喔!一点都不像你。”
“你讲那什么浑话?这不过是四师父展现了本性而已。”他挺起胸、昂起首,怎能在意中人有难时脚底抹油?这绝非他多情游侠江上涛该有的行为。
“如果你那么在乎祈姐姐的话,那她现在正在跟一个陌生男子说话,你怎么一点紧张的神情也没有?”
陌生男子?
听古秋羽这么一说,江上涛全身肌肉登时紧绷起来。
“什么陌生男子,在哪?”
他一回头,只见祈慕慈身旁多了位青衣男子,这名散发着英气的伟岸男子,穿著捕快的公家服,一手支着下巴,表现出若有所思的冷静内敛。
“我去你的!把手支在下巴,一副卖弄智能的样子,根本就是在耍酷,这没品没德的家伙,竟想用这种方法来诱拐意中人,简直是市井无赖的行为。”他嘴上一边嘟囔,大步朝前走去。“喂!你哪冒出来的?”
青衣男子一见江上涛,心里尽是成千上万的疑问。
“敢问这位侠士有什么事吗?”
“还晓得我是侠士就好,算你有眼光,我问你,你哪个单位的?”看他穿了件一点也帅不起来的官府服,就晓得这个人铁定是个死板板,毫无新鲜味的上货。
“他是苏州府衙的铁骑神捕杜百笙。”出声者,祈慕慈也。
“你认识他?”江上涛语带酸味的问道。
“他和泉州、徐州两位府衙总捕头并称『三铁捕快』,铁骑、铁面,铁腕三神捕,你没听过吗?”她脸上出现诧异,江上涛是御前四锦卫之一,若说没听过这三位名捕,颇令人愕然。
“我……我当然听过。杜兄,真是久仰大名,吾乃名震关内,惊动关外,人称器宇轩昂、气概恢宏,多情却不滥情,风流但不下流的多情游侠江上涛,也是京城有名的御前四锦卫之一……”
“江兄,你贵人多忘事,去年重阳佳节皇上邀约大伙参加他的赏菊大会,我们还一块喝酒吟诗,并让祈姑娘替我们的诗做个诗评,你都忘了吗?”杜百笙呵呵笑着,再让江上涛乱吹胡盖下去,两人真要变成陌生人了。
“哦,是吗?”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时我们以黄菊,明月、醇酒、美人做七言绝句,结果三次你都输我,然后你一气之下便将整坛女儿红喝个精光,最后还掉进湖里,引得众人呵呵大笑,这些你全忘了吗?”
“有……有吗?”这王八蛋、大混蛋、小龟蛋,竟在他意中人面前揭旧疮疤,害得他那张脸不知该往哪摆去?
“所以说,江兄真是贵人多忘事。”他话完家常,才转头迎向祈慕慈,“咱们刚刚说到哪了?”
祈慕慈慢慢往火灾现场走去,杜百笙则跟在后面,两人不知在咬什么耳朵。
“竟然无视我的存在。”江上涛迈开脚步追上去,非杵在两人中间,隔出个分水岭来。
“你在干什么?”祈慕慈不明就里,挑眉问道,
“现在我们得赶紧找出杀害夜宵阁里几十条人命的凶手,怎能把时间浪费在跟『男的朋友』闲话家常上呢?”他特别把“男的朋友”四个音扬高,希望意中人能明了他的用意。
“江兄,你确实是个古道热肠的性情中人,祈姑娘有你这样一个好帮手,对她而言,莫不是最大的助益。”他爽朗的声调在空气中久久不散,但对江上涛而言,这比晚上坟墓堆旁野狗乱吠的声音还难听。
“既然晓得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也就不用你多管闲事,等到我替祈姑娘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后,自然会找衙门里县太爷说去。”江上涛挥挥手,表示对方该走了。
“只可惜这件案子,是由我来侦办的……”杜百笙露出莫可奈何的表情,谁教此地是他的管辖范围呢?
“要不然他为何没事会来现场勘察呢?”祈慕慈替他接下话。
乖乖,难怪他会突然冒出来,原来是回来重新调查,搜集证据。
“所以江兄你大可放宽心,我一定会替祈姑娘讨回一个公道的。”杜百笙信心满满的说,还给祈慕慈一个关爱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