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心里欢喜,没等他把话说完,带领众将齐齐跪倒道:“皇上英明!”
赵垂宇微微一笑,嘴里谦虚的道:“全赖众卿之力——”话音未落,赵垂宇眼角忽然扫到了信中最后几行的字上:“先皇临终之时曾交代老臣,待清除忠王与英王的残余势力之后,务必将先皇遗诏交给皇上。老臣不敢抗旨,昨日晚间处理完一切事务之后,便命八百里将先皇遗诏奉上!”
先皇遗诏?赵垂宇心中疑惑,顾不得在与众臣说话,忙颤抖的打开了信函中第二封密封着的信笺,待到看清楚信上的字迹之后,赵垂宇脸色大变:洁白的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几个大字——天下若想大治,务必诛杀帝师!
父皇要我诛杀帝师?赵垂宇钢牙紧紧的咬着,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难道父皇担心老师会——谋反?赵垂宇心里一惊。没错,肯定是这样。当时父皇调走禁军却把禁军统领权交给帝师一方面是为了激怒忠王,另一方面只是封他一个虚衔啊!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李二虎手里握着十万禁军,整整十万禁军啊!凭他的聪明才智用一万宋兵就能全歼蒙古五万精锐,这十万禁军在他手里挥出的作用是可以预料的吗?
赵垂宇的额头上见了冷汗,想起廖青尊敬、担忧李二虎的眼神,他的心里就一阵阵的寒,李二虎来这里不过几天时间,就在军中有了这样的威望,万一他登高一呼,还有朕的立足之地吗?不说别人的军队,万一城内的九万禁军造反,里应外合之下,还有自己的活路吗?
赵垂宇心思百转,越想越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想下去。不错,李二虎虽然是自己的老师,但年龄也不过大自己几岁,登上了皇帝的宝座,赵垂宇深深知道了权力的滋味,他一遍遍的在心里反问自己,难道真的会有男人对权力不感兴趣吗?
见皇上面色阴沉如水,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众将不敢说话,低头跪在那里。
赵梦婷在赵垂宇的身后,并未看出他脸上的异样,见气氛有些压抑,忙关切的道:“垂宇,难不成京中还有别的事情吗?”
赵垂宇心里一动,姐姐武功高强,帝师为何不带她出征,反而留在朕的身边呢?是了,是了,一定是帝师安排她在朕身边监视朕的!父皇,儿臣还是年轻啊,若不是你提醒,朕就要做大宋历史上的罪人了啊!
赵垂宇一下子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将信笺放到怀里,整了整神色,不理会赵梦婷,对众将道:“诸位——爱卿,都起来吧——”
嗯?众将微微愣,皇上这两天对自己说话都是平易近人,今儿怎么还拉长了声音呢?若不是自己亲眼看到,猛然听到这个声音的话,那肯定以为是先皇复生了啊!
众将虽然心里疑惑,但却没人敢说出,纷纷抱拳道:“谢皇上!”
赵垂宇点了点头,回身四平八稳的坐在大帐中央,道:“朕御驾亲征为的就是大宋百姓能远离战乱之苦,众卿心里可都有数?”
辛老将军抱拳道:“皇上爱民如子,臣等心里清楚。”
赵垂宇满意的点了点头,刚想继续说下去,营外斥候因事态紧急,顾不得行礼火闯进帐中,跪倒便报:“报皇上得知,将军一队被蒙古五万大军,团团围在左翼前锋营中!廖青将军请示,是否驰援?!”
啊!到底还是上当了!赵梦婷心中一紧,刚想说话,却见赵垂宇面上怒,斥责道:“斥候回报,未经允许擅自闯入中军大帐,该当何罪?”
众将微微一愣,瞬间就明白了赵垂宇的意思,手心里都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斥候心中也是微微颤抖,暗道,将军已经对蒙古人动了决死的攻击,再耽误一会,那五千兄弟全死了!我请示,请示个屁啊!
赵垂宇见斥候不答,心中更是恼怒,厉声道:“来人,斥候不守军令,拉下去斩了!级悬营示众!”
啊?辛安不敢迟疑,忙上前跪倒道:“皇上三思!李将军以寡敌众,又陷入蒙古重围,情势危急之下,斥候有此举动,也是情有可原!”众将齐齐跪倒在后,恳求道:“请皇上三思!”
众将不求情还好,一求情赵垂宇更是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面色冰冷的问道:“朕贵为天子,想处罚一个犯了军法的小小斥候也不行吗?你等莫不是怀有异心?”
赵梦婷心中一动,众将脸上大惊失色。忙磕头道:“皇上明察,臣等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赵垂宇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道:“那便好。传令全军,若是没朕口谕,全军万不可擅动,违者,诛杀九族!”
老将军大着胆子的问道:“皇上,李将军陷入蒙古大军合围之中,我们该怎么办?”
赵垂宇面不改色的道:“帝师计谋天下第一,这想必是他的诱敌之计,我等万不可擅自行动,以免破坏帝师计划——”
辛安沉吟不语,却听那斥候忍不住大声道:“皇上,前方传来急报,将军已然负伤,若再不去营救,恐怕将军性命休矣!”
赵垂宇面上一寒,怒道:“混账!你是什么东西?朕做事还要你来教吗?来人,拉下去斩示众!”
刷——赵垂宇身后闪出一人,正是血卫统领丁原。丁原脸上冷冰冰的,一摆手,已有两个手下如老鹰抓小鸡一般将斥候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