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对谁说的这句话呢?
仪王再无心公务,沉溺于心事。
厅里的肃穆气氛有了变化,仪王麾下的猛将无不连连摇头叹息。
王爷常常莫名的失神,已非一朝一夕之事,但谁也不解其中原由。
提着裙摆迈过门槛的莲夫人见状相当的痛心。主子不知何时才能摆脱……这样的行为。
淳于千海缓缓抬起头来,棱角分明的俊脸陷入一片茫然。他又在不经意间,想起一些不太真实的画面。
他总觉得应该有个人与他形影不离,但他的脑海中却没有那样一个人存在。
年年月月纠缠于这个问题,令他心神疲惫。
垂下长睫,看向指间的葡萄,它碧绿清凉,宛若一只青玉。他从来不爱此物,嫌它不够可口,却每日都得命人备上一些才能安心。好似看不见这些葡萄,他就会失去什么。
幽沉的目光转向身边的空位。他的身边是不是曾经有过一个相当重要的人?然而每当他努力回想,脑后便传来阵阵刺痛。
咬牙忍住使他头疼欲裂的痛楚,他振作精神道:“皇上有旨,召本王即日前往长安议事。东蓝、益寿随本王入京,其他人留在此地严控吐蕃人动向,若有异样,即刻通报本王。”从不着甲胄的仪王用兵如神,由他镇守西北,觊觎大唐疆土的吐蕃人长年被挡在玉门关外。东蓝和益寿皆是皇室子孙,太上皇特别将他俩送到仪王身边,命他们好好追随仪王,学习兵法,往后好报效朝廷。
“吐蕃人眼馋西北四镇的肥沃牧场,不可掉以轻心,本王不在时,你们就按照本王平日交代的办,不可自作主张。本王离开别馆一事,不许张扬,切记。”
“遵命!”
环视众将一圈后,淳于千海挥手摒退他们。
“拜见王爷。”莲夫人趁机上前,向主子躬身请安。
他以指腹揉揉跳动的太阳穴,边道:“莲姨也同本王进京吧。”
“王爷不提,奴婢正打算主动请命呢,只有东蓝和益寿两位大人随王爷一同进京,奴婢还真有些放心不下,主子在外,吃穿坐卧还是我亲手打点的好。”瞧着他眉头紧拧的模样,满脸担忧地捧上一杯热茶,“王爷,今日又……可有别的不适?这御医都看过了,可是……难道真如宫里道士说的,王爷被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淳于千海摇摇头,“偶尔,总有一种冲动,令本王不由自主地做些……”他本人跟其他人一样,困惑不解。
“听说宫里有许多神通广大的道士,王爷此行,可请他们为您驱邪祈福。”
“不必了,方士术士,来来去去,也没有什么成效。对了,此次进京,务必把波斯巫医给的‘泣血草’带上,只有它能在睡梦中给本王一些提示。”
“可是王爷……”莲夫人为难地咬唇。泣血草虽然能达到王爷要的效果,但本身却含毒。
“莲姨,你可记得我在被韦氏一党软禁时,身边有什么重要或倾心之人?”头痛稍缓,淳于千海呷了口热茶,不太确定的问道。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记忆中是否存在着缺口?
“倾心之人?”莲夫人皱眉想了想道:“回王爷,不曾有,在昭陵时,您是一个人,后来太上皇登基,您便回了青州封地,没多久就来了西北。”她看着王爷长大的,他的每一个人生步骤,她都清楚。
“之前呢?”
莲夫人打趣道:“之前,王爷不是常常流连花丛吗?”承受政变迫害之前,俊美无俦的仪王可谓风流浪荡,招惹过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
忆起那些从前,温柔的笑意落在淳于千海的唇边,“莲姨取笑的是。”那些女人,他有几个记得,包括曾经为他诞下子嗣的伊蕙、文芝,可要说到谁真正让他上心,倒是没有。
他只是一时的喜欢过她们。
“王爷折煞奴婢了。”莲夫人温和地笑道。
“你下去打点吧,明日起程前往长安,天未亮就出发。”
“王爷,老王妃从封地挑选了些秀丽女子,还请王爷过目。”
淳于千海面露厌烦,“送她们回去,或是看军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