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痴痴地笑:“他们害死了他,我便要他们全部陪葬。”
玫瑰变成花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箬轻都在困扰一个问题,究竟何为正,何为邪?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便去请教东华。
东华有心劝解他,便点燃一柱香,道:“邪正之分,在于一念之间,一念得正,一念入邪。蜀天执念太重,已然入邪,玫瑰怨念太重,断了大好仙缘。故,一切皆由心生,万不可执着,需顺势而为。”
他听不懂,又去长引殿请教我二哥。
只一盏茶的时间,箬轻便出了长引殿,从此四处逍遥,到处漂泊,今日你在人间看见他,说不定明日他就到了魔族。想找他喝杯酒都难得很。
我以为二哥定是跟他说了什么诸如邪人行正法,正法也邪之类的大道理,他才会看得这么开,遂颠颠地跑去找二哥求证。
结果二哥说:“我只是给他举了个例子。”
“何例?”
“你开心的时候也令别人开心,便是正。你开心的时候别人不开心,那倒也无所谓,不用强求。不过你的开心若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便是邪了。你不开心的时候,或强颜欢笑或躲起来,不去打扰别人的开心,也是正。你不开心的时候,非要拉着别人跟你一起不开心,那又是邪了。”
又总结道:“总之,大家开心就好,都开心了,何生邪?”
说得忒有道理,忒通俗易懂了。
我眼见一场美好的爱情变成人间惨剧,替他们遗憾悲痛了许久,每每想起来,总是免不了一番唏嘘,感叹造化弄人。当年生那事后,我很认真地从家世,门第,人品,年龄,相貌等一系列条件分析了一下我与苏夜黎结合的可能性。
进而得出了我们是天造地设一对的结论,我很笃定我们之间不会生棒打鸳鸯这种事,要有可能,只能是情感上的第三者,譬如夙媚儿之流。好在我防患于未然,一直将苏夜黎看得紧紧的,没出过什么粉蝶幺蛾子。
如今,我躺在床上,明明很困却久久不能入睡。
一是因为那两个修窗户的忒不专业了,弄出砰砰作响的声音。二是担心我不在苏夜黎身边,有人趁虚而入。三是心里有件事吊着,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是什么事,如猫爪在心上轻轻挠,贼难受。
于是,又一头扎进回忆里。
我最后一次见到花妖,是在一千多年前,那时候锦朝已经灭亡了。
蔺山派一日之间痛失一位掌门,一位掌门接班人以及十八位精锐弟子,剩下一群乌合之众,不到一年便解散了。原本位于第二的松山派一跃成为第一大门派。松山派的掌门人向善居安思危,召集门下弟子开了三天三夜的大会,深刻总结了蔺山派没落的原因,并重新制定了门规政策。
第一条,便是广招女弟子。
由于在场的人都被玫瑰杀了,各大门派并不知晓事情的真相,只以为是宋岩招惹上道行高深的妖精,由此惹来杀生惨祸。是以,百分之八十的弟子都将根本原因归结到人妖恋上,并认为蔺山派消亡的根本原因是没有女弟子。若是蔺山有几位貌美如花的女弟子,宋岩有内部展的机会,便不会认识外面的妖精,那蔺山也就不至于被妖邪所侵。
向善以为此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