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着吧。”惠静一转身就走了出去,敏儿细细思量她的话语,大概猜出杏儿是嘉裕的人,忽觉这茶香院里也算有个依靠,心中安慰,又沉沉睡去。
宣奕下午议事回来后,李敬悄悄进到书房,垂首站立,一副踌躇模样,宣奕有些起疑,叫过李敬问话,“何事?”
李敬向宣奕禀告,“启禀皇上,敏儿姑娘今儿个早晨……”
“早晨怎样?”宣奕最恨这奴才卖关子,恨恨地问道。
“启禀皇上,敏儿早晨在茶香院井口弄湿了衣裳,发了高热,奴才怕太后那儿若今儿下来懿旨……”话未说完,宣奕心头一紧,起身就要出去,李敬忙拦住他道:“哎哟,我的万岁爷,敏儿已经看过太医了,此时正在屋里躺着呢,您别急啊!”
“随朕过去。”
“是。”
李敬让小太监头里净了茶香院,领着宣奕从旁门进了院子,直奔敏儿住着的小屋,宣奕独自推门进去,望见敏儿,她面如死灰,唇色泛白,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宣奕坐到敏儿身边,拉起她的手,敏儿尚有意识,用尽全力睁开眼只模糊看到一个人影,那人兀自握住她的手,喃喃说道:“傻丫头,这么聪明,就这时糊涂,为了不嫁给朕,宁愿死吗?”
敏儿不敢回话,心中却已知此人是宣奕,迷迷糊糊地还想睡去,又觉不妥,才勉强睁眼看着他,“皇上?!”
宣奕看住她,眼睛微闭了一下,对她说道:“敏儿,封妃之事暂且不提,你切不可再让傻事,懂吗?”
“嗯。”敏儿眼泪滑落,心中的凄苦随之涌出。
本来是家门独女,父母兄长万般宠爱,只因一道圣旨,便背井离乡,独自来到这深宫之中,为了不被选中让妃子,当了侍侯人的宫女,心中的委屈无处哭诉,本想假以时日,尽快想办法逃出宫去,却又被调到御前伺侯,出宫便没了时日,昨日又听别人那样一说,情急之下,便出此下策,此时病得已没了半条命。
“敏儿……”宣奕欲言又止。
“嗯?”敏儿心中又生疑窦。
宣奕站了起来,背过身去,“你何时出宫,得由朕说了算。”说完,他回转身看着她。
施敏儿冲着宣奕微微点了点头,用嘶哑的声音答道:“奴婢听从皇上旨意。”
宣奕见到如此情状,急急地朝屋外走了出去,刚迈出了半步,复又嘱咐了一句:“好好将养身l。”
出门吩咐了李敬,叫最好的太医精心医治,自已便脚步虚浮地走回了殿内,心事虚无,抓捏不住,坐在书案后,独自神伤,叹自已妄为一代君王,这个女人却宁愿死也不想守在自已身旁,而今日早朝散后,他得知二皇子嘉裕昨夜里也偶感风寒,病入膏肓,让他不得不想,这其中的蹊跷。
宣奕略定了定神,便起驾去了太后殿。
“孩儿给母后请安。”
“奕儿,过来坐。”太后的声音恹恹的,宣奕坐下后,看着母后。
“奕儿,今儿个裕儿家的小顺子来报,说裕儿病了,哀家这心里总不踏实,所以……”
“母后,我也听奴才们说了,裕儿得了风寒,不碍事,我已经让太医去给他诊治了。”
“哀家是想说,看来今儿这日子口儿不好,你与敏儿的事,便先放一放吧。”
“母后,这些事您不必挂心,孩儿自有安排。”
“只是,哀家瞅你好不容易看上个人儿,替你着急啊!”
“不急,母后,此事,您日后也不必管了。”
太后心中疑惑,看着宣奕的脸,只见他也是一脸憔悴,不知为何,但深知宣奕的脾气,他若不肯说,那是任谁也问不出来的,只得作罢。
敏儿这次病得厉害,竟将养了一个来月才好,幸有李敬的关照,茶香院的侍女们都对敏儿不敢怠慢,伺侯得很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