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正在擦桌子,差点头栽到抹布上,“干嘛跟我说这些?”
她忐忑,“我听老板说喜欢你。”
我哭笑不得,“他说你呢,真的。”
“真的?”
“真的!”我万分肯定。
她雀跃起来,然后又苦下脸,“那是他在开玩笑。”
我搭住她的肩膀,笑得差点流眼泪,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被人说性格冷淡并不是我的问题,是生活没让我遇上正确的朋友。
过了一段时间她又说,“其实就算他真的对你这么说了,我也不担心。”
我问,“为什么?”
她郑重指出,“你有喜欢的人了。”
我大惊,“你说谁?”
“他一直来啊。”她比比严子非常坐的位置,“他来了,你会一直看着他,喜欢的人来了,我们女生眼里就看不到其他人了。”想想又补充,“怪不得我经常看不到有顾客进来。”
她说得对。
就连老板都跟我聊起过严子非,有天擦着杯子对我说,“常欢,严对你挺特别的。”
我正切开蛋糕装盘,低着头,鼻端都是刚烤好的蛋糕的香味,对他说,“严先生帮了我很多,我很谢谢他。”
老板笑,“那年以后,我可没见他这么帮过其他人。”
“那年?”我抬头奇怪。
他却不说了,继续擦杯子,只对我笑笑,那个意思就是——让我们结束这个话题吧。
我知道严子非在政府工作,职位不低,但没有人告诉我他的过去,如果说特别,我确实比以前更有机会看到他,一周或者两周一次,比以前频繁许多。
我与他的相处渐渐变得自然而且规律起来,他来的时候多是晚上,坐熟悉的位置,喝咖啡,看文件,与我聊几句,他常说的一句话是,“常欢,与你聊天真是愉快。”
我奇怪,“那你的朋友们呢?”
他笑而不答。
我渐渐明白,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朋友。
小菜对我说,“他喜欢你吧。”
我立刻摇头。
“他跟你聊得那么好。”
我想了想,“因为他想跟人说说话吧。”
她差点翻白眼,但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我在电视里见过好几次严子非的样子,他很少说话,回答问题的时候先沉吟几秒钟,虽然微笑,但永远维持着一个礼貌的温度。
有时候身处人群反而更觉得寂寞,我发现,如果你真的从心底注意一个人,就会从他脸上的细微表情里,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9 章
后来我还发现,思凡里确实换了人,之前我熟悉的那几张面孔都已经看不到了。我在数天后遇见了南希张,她立在街上跟我聊了一会儿,说事情已经搞清楚了,问题并不出在我这儿,她已经做了相应的处理。
我对南希张的印象一直是精干利落,但她这样大手笔的换人确实令我惊讶不已,但她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略带遗憾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更没有要对我抱歉的意思。
可能她觉得没有必要。
幸好我也并不期待,我在这一年已经学到很多,比如说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你,不是你认为对或者不对的事情别人也会这么想,还有就是,就算错了,别人也不一定会对你感到抱歉。
年三十将至,整个城市热闹起来,路上时不时可以见到穿得喜气洋洋的孩子,还有排队购买爆竹烟花的人们,走过时都感觉到过年的气氛。
三十晚上咖啡馆暂停营业,我被姑姑硬拖回她家,姑姑是傍晚来的学校,我当时正跟楼下值班的阿姨一起搅肉馅,她拽着我说今天我不跟她回家她就不走了,阿姨还帮着劝,“过年还得跟家里人过,年夜饭还是跟家里人吃,你姑姑说的对。”
我没办法,只好换了衣服跟她去了,姑姑跟我多年不亲近,一路上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幸好她很健谈,说完姑父说堂弟,说完堂弟说房子,说她已经看中了一套新房子,是期房,正打算出手,快的话明年就能入住了,到时候让我过去好好住上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