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rley杨提议,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起而拯之。倒不如四下里找找别的出路。
环顾四周,唯一没有去过的地方,就是底层祭台后面的大布幔里面。
三人围着我手中高举的墨绿令牌,缓缓地向布幔后面走去。
满墙壁的绘画在令牌精芒下闪闪发光,鲜活地颂扬着这位古代英俊将军的伟大事迹。
胖子忽然指着那浮世绘般的画面,愤愤地骂道,他奶奶个龟孙子,什么祭台、拱门,养了这么多粽子,简直就是一活祭塔,可把你胖爷给坑苦了。
我和shirley杨笑起来。这王胖子,他倒忘了他是一倒斗的土夫子。难道人家还得敞开墓门,摆下酒筵,客客气气地请他这个不请自来的盗墓贼先喝几盅再下手不迟。
绕过布幔,眼前的景象让我们大骇。只见布幔后水壕深深,天花板上齿轮盘旋,铁链咬合,紧紧地吊着十余口铁木棺材。这些棺材下半身倒立在水中,一字排开,每口棺内居然都躺着一具新鲜的尸体,尸体上爬满了蠕动的肉翼僵蛇。这些尸体骇然是黑杰克手下那一班丧身水底的潜水员。
在最里边的棺内躺着两具古代人尸,其中一具正是刚才袭击我们的绿毛僵尸。另一具尸体却完好无损,整整齐齐地穿戴一新。浑身上下是一身黑色压金线的名贵服饰,头上一顶骷髅标志的双侧卷檐压金线毡帽,帽子上居然还插着一只七彩雀翎。这显然是高级人士。看这海盗的面相栩栩如生,一部威武的大胡须,鹰钩鼻子,可不正是壁画里与白马将领握手合谈的那个海盗头子。
在墨绿令牌的光照下,绿毛僵尸低吼着,拼命地躲进棺材内。倒是这具海盗头子的尸体居然没有变化,衣冠楚楚,保持着完好的生前风貌,给人一种错觉,他只是睡熟了似的,不禁令人啧啧称奇。
忽然,海盗头子的雀翎一动,从帽沿里缓缓爬出一条大肚子的肉翼青蛇来。这蛇血红的三角怪头,活灵活现地在海盗王的面部爬上爬下,从七窍内进出自如,简直就是一条可爱的宠物偎依在主人身体上撒娇一般,憨态可掬。
我悄悄地一拉shirley杨和胖子,轻声退出大布幔。看来,这条大肚子青蛇就是满地肉翼僵蛇的母体胎身。所有的僵蛇都是它产下后呼吸尸瘴之气变异的。可是它为什么不变异,却不得而知。
这里面的盛满肉翼僵蛇的铁木棺材透过地下水道与墓门暗墙相连,在齿轮铁链的牵引下,把触动机关翻入祭塔内的活体直接推进棺内,送入蛇口作“人牲”活祭。精确的机关制作,毒辣的谋划手段,墓主人真可以称得上是古今无二的万世枭雄。而大胡须海盗王就是他的宿敌,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大致可以推算出,墓主人生前经过一系列的谋划,诱取大胡须海盗王一班强盗自投罗网,前来劫取这座貌似内藏无数珍宝的水底活祭塔,意在把仇敌一网打尽,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我们悄悄退出布幔,相对无言,一筹莫展。
急躁的胖子脾气又来了。他一把取出打火机点燃了大布幔,说是要烧出一条生路来。布幔很快着火,蔓延至天花板上。
忽然腾地一声,火焰冲天,竟然引燃了后面的齿轮铁链以及铁木棺材所处的水壕。火焰汹汹,棺木连同尸体燃起了通天火势。绿毛僵尸和大肚子肉翼青蛇一齐挣扎嚎叫,跌落入水壕火焰中,顷刻化为灰烬。底层平台周围一时变为火海,气浪炙热逼人。
shirley杨嗅了嗅鼻子,叫道,不好,水壕内竟然还贮有大量的火油。火油,即是古代人原始开采出的石油。
我一拍胖子,骂道,我靠,你要早点害死大家呀。
我们团在一起,握着令牌,快速向三层塔顶返回。
一路上,众蛇攒动,遇到令牌精光,纷纷避开一条路来,尾随着我们逃上三层塔顶。
我们围在石祭台周围,听着底层开始坍塌,火势汹涌,逐渐向二三层扩散蔓延上来,到后来连塔身内的砖体也着起火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烟味,我们呼吸急促起来。
shirley杨用瑞士军刀挖下一小块砖体,碾碎嗅了嗅,脸色沉重地说道,原来,这砖体内也混合了香木屑、松脂、原油一类的易燃物。
我气极,把墨绿令牌狠狠地砸在那似铁非铁的陨石旗杆上,说道,能辟邪却不能辟火,要它何用。
旗杆应声倒下,石祭台旋转,紧接着塔内地动山摇,穹顶分裂,湖水唰地倒灌进来,墙体纷纷剥落,一霎间,肉翼僵蛇被大水冲入底层。
幸亏我、shirley杨和胖子见机较早,急忙扒住石祭台的边缘,才避免被冲入塔底。
在这一刹那间,我发现穹顶的裂纹极似天象北斗七星的排列坐标。
忍受着水流的巨大冲击,我们三人沿着墙体裂缝爬至穹顶裂口处,顶着激流手拉手翻出塔体,一齐向远处游开。
刚游到岸边,就听见身后一阵巨响,祭塔处水面形成巨大的漩涡,湖水瞬间冲塌了塔体,水岸线下降,湖水相继混浊起来。漩涡处仍然隐隐可见火光从水底透出。
我、shirley杨和胖子爬上水岸,顿时瘫倒在地上,回想起祭塔内的一切,昨日种种譬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