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回来了?!
楼千里头疼地敲敲脑袋:“我们先去做检查,如果一切正常,何必这样吓自己呢?”
舒醒问:“万一异常呢?”
“那具体情况具体再说。”楼千里叹口气,“畸形也有很多种情况,兔唇是畸形,缺胳膊少腿也是畸形,有些畸形可以出生后修补,有些畸形出生之后只会让孩子和父母受罪,这怎么能一概而论?”
他本来不想说得太清楚,免得让她担心来担心去,可她非要逼问到底,他只好举出一些不太吓人的病例。
但即便如此,舒醒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他不太放心,但自己到了医院就杂事缠身,难免照顾不周,便打了电话给舒太后,请她陪着舒醒去做孕检。
母女两个去医院坐定。
省医院这里,大排畸是用四维b超检查。经过渲染之后,孩子的一举一动都在屏幕上清晰可见。虽然面目还不太清晰,但看着孩子大大的脑袋和细细的四肢,舒醒就觉得莫名感动。
除了孩童时候,她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么容易流泪的时候。
怀孕可能令母亲与胎儿同调到了一个感情频率。如此,等孩子出生以后,母亲才会与孩子感同身受,感其不适,知其不易,一起成长。
舒醒清楚地知道这就是母爱。
她重生回来已经成年,自身的许多遗憾已无法弥补。但她很庆幸,这一次,自己的孩子不会再长于董母之手,不会和妈妈不亲;不会养成许多让她难以忍受的习惯和品性;不会在她弥留之际,计较着请假所影响的职业前程,滞留在国外久久不归。
她迫切地盼望女儿健康地落地,快乐地成长,成为她的牵挂,亦时时牵挂着她。
这一生,她就无需再体会无人需要和记挂的悲凉。
舒醒下意识地勾起一个泛着苦意的笑:终归,她还是被父亲的抛弃所伤;终归,她还是期盼着一份永远可以信赖、不会再抛弃她的爱。
时间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仪器的滴滴声依旧均匀地在房间里回荡。
为了排查胎儿四肢、脊椎、头部、心脏、内脏等各部分是否正常,医生需要看得非常仔细,有时还需要胎儿配合翻个身才能看清局部。因此,检查进度十分地龟速。
不巧的是,棉棉在舒醒腹中睡得正香,完全不理会医生的探头骚扰。
医生便收了探头,嘱咐舒醒爬爬楼梯或吃点东西,看看能不能让小家伙动上一动。
舒太后扶着舒醒,一边走一边安慰她:“我刚才也看了,棉棉的五官没问题,四肢也健全,身上各部分该有的都有,也没多出什么东西来。你就放心吧……”
说话间,母女两个与一个躺在急救病床上被人推进b超室的病人错身而过。
他原本是躺着的,但一看见母女两个,突然忍不住想要坐起来。
旁边推床的护士赶紧呵斥:“赶紧躺下来,你心脏有问题还动什么动,不想活了吗?”
他气息虚弱地问:“护士,我的家属还没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