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守府里,城守匡竹溪紧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的师爷。
“那郝摇旗领军离城十里扎营,打又不打,退又不退,师爷可知他是为何?”
在他座下,师爷莫绍隐拿着一把羽扇,虽说天气已入秋,扇起风来还挺凉的。
但这派头不能丢啊。
没看宋献策宋军师的扇子从不离手?
他抬头看天,想了一会后胸有成竹的道:“大人,此事并不难猜”
“哦?师爷有何高见快请道来”
“大人,虽说闯王被那传言中的神女殿下所囚,但如今看来,即便那些闯王军里的大将降了神女,那也是心有苦衷的”
匡竹溪不由得点点头。
说实话,当郝摇旗这浑人领着十万大军过来的时候,他吓得差点就出城投降去了。
没办法啊!洛阳的兵大部分都被抽走围开封城了,他哪来那么多的兵再去守城?
本以为四十万大军围开封,那开封妥妥的是瓮中之鳖掌中之物,手拿把攥的就攻破了。
可谁能想到,四十万大军呐!就这么没了!
哪怕你们战死,拼掉开封的守军也行啊,四十万大军就这么投了!
听到这消息后,他震惊的足足半天吃不下饭来!
而现在军师说那郝摇旗是有苦衷的,他多少也能理解。
毕竟,郝摇旗跟着闯王这么多年,一直以敢打敢拼着称,在闯王军里那都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这么一条英雄汉子,眼看着自己主上被擒被辱,他又岂能甘心以身伺敌?
如此来看,他离城十里扎营却不攻城,也就说得通了。
不然的话,这都半个多月了,他难道就不怕拖着拖着把粮食都耗干?
但是,他还有一个疑问无法得到解答。
“师爷,那郝永忠连着十数日,每日里都在营前支铁锅造饭又是何意?”
师爷脸上露出赞许的目光,仿佛在说你终于想到这一点了。
然后他扇扇扇子,一阵凉风吹过打了个哆嗦,又讪讪的把扇子放下了:“大人,以我拙见……”
“那郝永忠将军必是为了损耗明军的粮草储备”
“此话怎讲?”
“大人不妨想一下,又不攻城,又不退兵,若这时候粮草再尽,那十万大军在没有吃食的情况下会如何?”
匡竹溪想了一下,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会……哗变!”
“就是如此!”师爷拿起扇子朝匡竹溪扇了一下聊以慰藉:“郝将军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明面上是领军来打洛阳,实际上却是要耗尽明军粮草,然后让我等在城中养兵蓄锐以待时机去拿下那十万大军啊!”
这话怎么说呢,不合理中透着各种合理之处。
匡竹溪设想了一下那前景,紧皱的眉头也稍稍舒展了些:“那,会不会是效仿开封施粥来乱我军心呢?”
“大人多虑了”师爷满眼的真诚,脸上写满了自信:“断不会如此!他扎营处离城十里,就连我们都要派探子才能查明他在支锅造饭,城中兵卒如何得见?”
“既看不见他做饭,如何动摇军心?”
他轻轻扇了下扇子,一阵凉风扑面打了个哆嗦:“郝将军行伍半生,怎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大人且安寝静候时机罢”
“若是不信的话……”他举扇向前,直指郝永忠扎营方向:“可派手下能言会道之人前去探探口风,想来定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不由得让人信服,匡竹溪点点头:“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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