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孟千竹吓得魂飞魄散,浑身的汗毛刹那间全部竖起。
“救我……”那个男人艰难地抬起头向她申吟一声,被荆棘划破的面颊在雨后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狰狞。
孟千竹瞪圆眼睛,惊惧的感觉充满心房。她恶心的想吐,胃里翻腾了几下,但除了酸水却没有呕出其他东西。因为自婚变以来,她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
她使劲挪了挪脚,想往后退,却一跤跌在荆棘丛中,刺痛的感觉立刻透过衣衫传来。
可她无法顾虑太多,因为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正哀喘著向她移动,颤巍巍的伸出右手,想抓住她的脚踝。
“不要!;她尖叫一声,右腿缩起。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小腿被荆棘上的倒刺撕开好几道口子,鲜血立刻渗了出来。
好痛!孟千竹咬住嘴唇,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脚,却在下一刻蓦地愣住,浑身不停发颤,因为她看见一双鹿皮靴子突然出现在眼前。
她并未抬头,也没有看向靴子的主人,可不知为何,仅仅凭著眼前这双半旧不新的鹿皮靴,她就能感觉到靴子主人身上那种强烈的不羁和狂放之气。
他,应该就是那个行凶的人!
孟千竹浑身冰凉,牙齿格格打颤。她很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此时除了用手捂住自己苍白的嘴唇外,再也没有气力做其他动作,甚至没有勇气抬头,看那人长得是何模样。
“汉女?〃
低沉的嗓音传来,喃喃似在思考,带著难以言喻的肃杀之气。
汉……女……好奇怪的说法!
孟千竹鼓起勇气将头一抬,发现眼前这人不仅魁梧,而且比普通汉人高出一个头,浓密的黑发用一条东带简单扎起,紧身窄袖、长裤皮靴,上头还绣著只苍鹰,是辽人常穿的服饰。孟千竹这才意识到,他和那个躺在地上的青衣男子,身上所穿的都是典型的辽人装束。
难道,她无意间闯入了辽境?
此时宋辽两国实力均弱,边境上并无战事,但小冲突与摩擦却接连不断,尤其当孟千竹想起关于契丹人如何残暴的种种传闻,脸上顿时血色全无。
“救救我……”对上她的目光,倒在地上的男人再度向她求援,伸出的右手几乎要碰到她的裙子。
看著眼前这张鲜血淋漓却满怀希望的脸,孟千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不禁颤栗起来。
她不知所措地轻哼一声,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救人。不过鹿皮靴子的主人却早巳跨前一步,右脚毫无征兆的踢起,躺在地上的青衣男子立刻惨叫一声横飞出去,落在一旁的地上,抽搐了一阵便再也没有动静。
这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当著她的面行凶!难道……他也想杀她灭口?
怔愣地看著眼前这一幕,孟千竹面色铁青,连呼吸都几乎停止。眼前残酷血腥的场面早就令她魂飞魄散,脑子里一片空白。
没有机会想太多,一双强健有力的大手已将她提了起来,逼得她不得不和他对视。就在她脑子嗡嗡乱响、几乎失去思考能力之时,那个气势狂野的男人却以鹰隼般的眼眸审视著她。
“你、你、你想做什么?";孟千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把话说出口,因为她吓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还能说话,看来胆子不校”来人眼中闪过两道狂野的光芒,令她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恐惧感。
孟千竹不由自主瑟缩一下,身体往后倾,想避开他过于锐利的目光,但此举却让他眉心一皱,更加重手上的力道。
“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他逼近,盯住她的瞳眸,脸上殊无笑意,冷凝的嗓音不带一丝温度。
在他看来,燕云十六州虽是汉辽杂居之地,但迂腐的汉人最重身分与礼教,是不可能轻易入辽境的。而这个清丽娇俏、身上还带著书卷气的汉族少女,竟会出现在这片少有人迹的树林里,也太奇怪了……
冷戾而强势的男性气息压迫著孟千竹的神经,即使面对出山猛虎部不会比面对他更危险。她觉得自己是只可怜的待宰羔羊,随时都会被他撕成碎片。
“我、我迷路了……”她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可是……好难!
“迷路?";男人反问,质问的语气显示出他并不相信她的话。
“是真的!";生怕他不相信,孟千竹挥舞著手臂,努力指向她自认是容城的方向。“刚才下了阵暴雨,我找不到来时的路,不知道该怎么走才能回容城……”
“容城?";男人低语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将她抱起,转身走向身后那间石屋。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孟千竹。
他想干什么?想轻薄她、还是想扭断她的脖子?但无论是哪种,都让她胆颤心惊!
“不要!";她倒抽一口气,惊恐的大叫,死命挣扎。“求求你不要……”她哀求著,眼中泪花乱转。“我家还有几分薄产,只要我写封信,家里人肯定会送上赎金的……”
虽然才来容城没几天,但她早巳耳闻契丹人残暴且喜欢敛财的传闻,只要付得起让他们满意的赎金,他们一般都会讲道理,不会无缘无故伤害人质。
“赎金?懦弱的汉人!";
男子冷笑一声,霸道地箍住她挣扎的身子和双手,同时一脚踢开房门,将她丢到屋子当中覆著杂草的土炕上。
她脚上的伤口正好撞上炕沿,让孟千竹啊了一声,惊惧的眼眸浮现出血丝,赶紧往里钻,仿佛这样就能保护自己不受侵犯。
男子双手环胸,像猫逗老鼠似的站在炕边,上上下下打量她好一阵,直到她浑身发颤,整个人几欲崩溃,他这才从屋角的柜子里找出衣服甩到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