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机深沉,深到你不知道的程度。你知道他用什么方法逼我送他回来么?”
“自杀。”
“不,他死了,协议终止——你大概已经看过那份文件了;他学过催眠术。我以为它失传了。”
葳斯基沉默。
催眠术并非已然失传,但是能凭借自己的精神力量实施催眠术的人已经入凤毛麟角般珍稀可贵。一千年前催眠已经被用在了医学上,一千年后它也被更多地用在了军事上,不过是需要机械的辅助而已。
而离竟然会催眠。
葳斯基放弃了深思下去的年头。
眼前的日子美好如镜花水月,让他舍不得去摔碎、搅乱它。
云观冷盯着这个昔日的上将,“他们说爱情容易让人盲目。”
葳斯基没有回答,他伸手去把离微乱的发丝理好。那人的容颜若雪,透明单薄,但自有七分傲劲,三分清冷。
他一直守在这里,怕他午夜梦回不见君。
“盲目?云王,等你尝到爱情的滋味时,盲目也会是一种幸福。”
这种感觉会像鸦片一样让你上瘾,它的味道会如同一丝最轻最轻的烟,飘入骨髓,却刻入灵魂。在寂寞时你会无可救药地想起它,想得像一种煎熬。
你会痛苦地发现你无法忘记它。
破损的记忆会在倏忽之间光鲜如初。
伤痕带着甜蜜接踵而至。
云观冷试图用脸上表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告诉葳斯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当他看见葳斯基为离拂发的手指是那样温暖柔情时,他便收回了已经到达嘴边的话。
可是过了一会儿,他没忍住,“喂,我可是你的情敌。”你怎么这么迟钝,一点都不警觉。
那烧得鲜艳云霞般的眸子转过来,“如果不是我一时冲动,你以为你抢得过我?”
云观冷没声了。
“你把那边的书拿过来。”葳斯基说。
云观冷看着那书,拿来给他,讶然道:“原来盲文书是这样的啊。”
纸张比较薄,但是摸起来却有厚实的感觉。之所以这样薄的原因,恐怕是资源紧缺,也为了使盲人更容易触摸到上面的小点,从而感知是什么字吧。
其实这个故事更适合做成绘本。
前面有前言,他翻开,看见的却是密密麻麻的细点。
他想象那细弱洁白的手指曾充满爱怜地抚摸它们。
《鸭子的爱》。
分别有燕子、天鹅、丹顶鹤来追求鸭子,鸭子都拒绝了。它们都说鸭子不识时务。
鸭子最后哭了。
它说:“我没有想那么多,我不过是想要找一只合适的鸭子。”
葳斯基开眼,云观冷听见他模糊地叹了一口气。
“什么内容?”他把书给了他。
而他又一次描绘床上人的眉眼,如画的轮廓,受过那么多苦,他依然活着。
不是苟延残喘,不是苟且偷安,他如松竹一般顽强。
原来,支撑你的信念,不过是找一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