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哥帖木耳苦笑,这蒙古铁骑遇上了“大明钢骑”也只有逃命的份了。那些钢甲骑兵是真心厉害啊,马背上射箭的功夫不比蒙古人差,一身钢甲更是箭簇难伤。对付他们只能射马不能射人,而他们却能一箭把只有单薄皮甲护身的忙哥帖木耳所部的蒙古骑兵(其实大多不是蒙古人)射个透心凉!
所以忙哥帖木耳所部的探马在野外遇到明军钢甲骑兵时,多半就是调头逃跑,是不敢交战的。也就是说,战场的控制权往往是在明军西征军之手。
忙哥帖木耳咬牙,猛地摆手:“也罢,就到此为止,你的千人队不必再出山谷了!”
那名千户官长出口气,感激的冲忙哥帖木耳又是一礼,才倒退着离开。明军的先头部队既然已经到达,那么出谷作战就是九死一生的差事了。能不去,还是不去的好。
看着那名千户默不作声的策马而向城内的粮仓而去,忙哥帖木耳则带着亲信的怯薛歹骑马出城去视察防御工事的施工情况。心头仿佛压着一块儿巨石。
骑马前行了大一个上午,就已经到了忽毡城西,通天关附近的防线工地上。正在干活的几乎都是老弱。现在的两河流域,青壮稀缺,特别是农业区和几座大城市的青壮,几乎都被忽必烈捉去当了旗奴。留给忙哥帖木耳的都这等不堪用的老弱,根本不可能把他们送上战场,只能驱使他们做些挖壕负土的事情。可就是这些事情,他们也做得不好。在现场监督的蒙古兵看到忙哥帖木耳过来,人人都仿佛吃了枪药一样挥动马鞭,照着那些瘦骨嶙峋,穿着破衣烂衫的老弱身上抽去,强迫他们把最后一点力气都使出来。可即便是这样,这些人的动作在这些蒙古监工看来,还是有些慢了。
明军西征军随时会来,到时候如果不能完成防线修筑,只怕大家伙儿都得送了性命!
工地上的气氛已然阴郁惶恐到了极致。
而忙哥帖木耳策马上了通天关台地,不过十几丈高,本来算不上是什么天险。但是现在台地上筑起雄关,关下又修了三道胸墙,挖了三条壕沟,层层叠叠的遮护,关隘上又布置了大炮,胸墙后方也摆了不少三弓床弩,已经有了一些雄关险塞的样子。
要不了多久,此地就该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了吧?忙哥帖木耳想到这里便举起望远镜,向西遥望,反复想要找寻到明军先头部队的踪影。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大呼一声:“北面有军马来!”
忙哥帖木耳浑身一震,连忙将望远镜转向北方,目镜之中,已经能看到烟尘飞扬,从烟尘扬起的规模分析,来者的人数并不多,顶天就是数百骑。也不知道是明军的侦骑还是自己派出去的探马游骑返回了。
“没有认旗!来的是明军!”
忙哥帖木耳的随从中又有人大声提醒。忙哥帖木耳定睛一看,果然如此!来敌并没有打出认旗,显然不是己方的探马游骑。
“汗王,末将请战!”
立即就有蒙古军将请战了。敌人区区数百游骑,就敢在自家大门口耀武扬威,这对军心士气可是不小的打击。因此必须将他们驱逐!
忙哥帖木耳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原来是驻守在通天关的万户马扎儿台,也是黄金家族的一员,拔都的孙子,忙哥帖木耳的庶弟。
“好!”忙哥帖木耳笑着点了点头,“有马扎儿台出马,吾就放心了,就点一千骑出战吧。”他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千万小心些,驱走了敌人就行,切莫恋战。”
“末将晓得了。”马扎儿台行了一礼,转过身就策马飞奔而去点兵出战了。
……
来的正是大明清郡王,西征军总军将,总督天山省以西军政事务,可便宜行事的朱四九!
连续多日不间断的行军,朱四九浑身上下多了几分风霜味儿。不过目光却显得愈发锐利,现在只是站在马蹬上用望远镜查看地形,就有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威势。
簇拥在他身边的,除了三百名在甲胄之外又套了一件红色丝绸褂子的锦衣亲兵(都是朱四九的门客)之外,就是西征军的几个主要的师帅,郭侃、严忠济、刘整、萧达、卫逐鞑和陈处(陈德兴的假子),全都和朱四九一个模样,策马上了处高坡,站在马蹬上用望远镜查看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