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真的成了奴隶了!两兄弟相视苦笑一下,结伴向那军官所指的方向走去。
……
在一艘载重超过2000石的福船上面,陈德兴正抱着胳膊立在船头。他的注意力并不在海河木桥上,也不在海津镇。这两处已经没有悬念,就是抓到多少色目奴隶,掠到多少汉人商民而已。
奴隶……当然是要的!
陈德兴可不是一个“废奴主义”者。在13世纪的世界上,奴隶制度肯定废除不了,问题只是谁来当奴隶?
当然,奴隶也是要有上升通道的,要不然怎么激发奴隶们积极向上呢?譬如这些被抓到的色目奴隶,会根据各自的才能分配到指定的工场、田庄或工地去劳动。还会得到一点不多的报酬,他们可以把这些钱积攒起来赎回自己和家人,从而变成自由人。
如果,这些奴隶有特殊的才能,他们就会得到更多的报酬和更好的待遇,譬如和家人生活在一起,因为有更高的收入他们也能更早的赎回自由……不过有特殊才能的奴隶,他们的价值会比一般的奴隶更高,赎金也更高!
另外,这些色目奴隶们如果能找到肯为他们支付赎金的亲朋好友,也是可以提前得到自由的。不过……海津镇内的色目人帮不了他们,因为这些色目人也会成为北伐军的奴隶!
二等色目在陈德兴看来不算什么,不过一等蒙古还是挺扎手的。他现在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向了徘徊在海河以南七八里外的两个蒙古千人队身上。
用望远镜观察了几眼,陈德兴就能确定,这些队形有些散乱,衣甲旗号显出陈旧的鞑子,根本攻不开自家步卒的方阵。
这些都是鞑子中的老弱,虽然还能上马作战,但是战斗力却是不行的!
两个旅的步卒已经背靠海河列阵,还将6门大炮和6架三弓床弩也推了上去。正在和远处的蒙古人对峙。还有几百北伐军的骑兵也在海河边上,已经停止了运动,正在休息。
“姜虽然老了,但味道却是辣的!”陈德兴放下望远镜,轻轻叹了口气。
在长达数十年的蒙古征服战争中成长起来老卒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无论是驱使色目战于城下,还是率领蒙古马队弃城游走,无疑都是最佳的选择!
海津镇没有真正的城墙,根本无法防守。战于城外和守城没有多大区别,但是却可以让蒙古骑兵在形势不利之后及时跳到外围去。
如果让人围困在城里,那就只能全军覆没了。而两个全军覆没的蒙古千人队是不会给陈德兴的后路造成任何威胁的。这样陈德兴就不必在海河河口驻留重兵,还可以纵兵四掠去裹挟更多的北地汉人。
但是这两个骑兵千人队的存在,就让陈德兴无法放开手脚行动,只能局促于海河沿岸。
而这等灵活机动,不拘泥于一城一地的作战方式,其实才是蒙古骑兵相对装备了青铜大炮的北伐军最大的优势所在!
“殿下,这是蒙古人的老战法了,没有把握不决战,而是四下游动和咱们周旋。咱们要是派步骑跟上去,他们就会和咱们兜圈子。论起在野外周旋,咱们比他们差太远了。要不了一天就会人困马乏,到时候准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不理他们,咱们的探马游骑就很难派出去。整个战场就会被这两个蒙古千人队遮蔽。咱们掌握不了燕京方面的虚实,他们却时时刻刻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这燕京咱们是去不了啦……”
北伐军的军师张世杰跟着陈德兴一起出征,他在京湖、两淮前线多年,对蒙古人的战术非常熟悉,更是南宋这边骑兵运用的专家。
相比冲阵、骑射,骑兵更大的作用其实是遮蔽战场。在眼下的战争模式下,拥有优势骑兵的一方面可以撒出大量的探马游骑,用小队格斗厮杀的办法,把对手的探马游骑从战场上赶走。
这样战场面对拥有骑兵优势的一方单向透明!没有骑兵优势的一方,就会变成瞎子、聋子!就好像解放战争中的蓝军一样,一举一动都让红方掌握,而红方的行动他们却一无所知。
这没有骑兵优势的一方,在战场上面有多被动就可想而知了!
“无妨,”陈德兴摇摇头,冲张世杰一笑,“我本不欲去打燕京,哪怕让蒙古人控了战场也无碍。待收了海津镇的人口财货咱们就走,退回海河口去筑个塘沽城!在忽必烈家的门口筑个城,堵着他的门!我倒看看忽必烈能不能忍下这口气!”
张世杰一笑:“鞑子要是不能忍就只能用脑袋来碰咱们的铜墙铁壁了!不过这忽必烈也不是等闲之辈,只怕是能忍上一阵子的。”
陈德兴道:“他们有骑兵控着平原,俺们有战舰控着海洋,决战于燕京对咱们不利,会战与海河口则是咱们占优。这一战就看忽必烈的脸皮有多厚了!不过他便是皮厚也无妨,待海河口的城筑好了,我们就移师辽东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