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孝元笑笑:“有殿下这话就好了,这天下间的忠义之士何其之多?他们无不欲取陈逆头颅以报国家,只是苦于没有大义名分,不敢贸然行事而已。”
赵与芮仍然皱眉:“莫非是甚么高来高去的侠义之士?”
刘孝元一笑:“哪儿有两万军中取主帅首级的高手?”
赵与芮轻轻哦了一声,沉吟不语。
刘孝元又道:“不瞒殿下,如今愿意替朝廷出力取陈逆首级的,乃是泉州蒲海云!”
“蒲海云?”赵与芮心下吃了一惊,他如何不知道蒲海云就是蒲寿庚!大宋第一的豪商,泉州的半城之主,手底下有2000余艘大小海船,为蒲家效力的水手家仆恐怕在十万以上!
“蒲家打得过陈德兴!?”赵与芮摇摇头,有点不敢相信。
“要看在什么地方了!”刘孝元冷笑,“若是在陆地上,蒲家的十万水手恐怕连陈德兴的3000甲士都对付不了!但是到了海上,蒲家的2000艘海船如何敌不过陈德兴的三四十艘战舰?”
赵与芮不懂海战,但是算数还是会做的,2000比三四十大多了!自然是有些胜算的。可问题是,蒲寿庚为什么不亲自出面,而是要让刘孝元前来呢?
莫非蒲寿庚已经和蒙古人勾结在一起了?
刘孝元仿佛知道赵与芮的心思,淡淡一笑道:“不瞒殿下,蒲海云的确和大蒙古有些来往!大蒙古已经许他做泉州之主了!不过这都是蒙宋议和之前的事情。”
赵与芮眉头紧皱,不明白刘孝元为什么要挑明这一点?
刘孝元沉吟着又道:“若是行都之变前,我也不会和殿下说这些的。但是如今情况不同了,不但蒙宋两国有了共同的敌人,而且蒲海云也不会再投蒙古了。”
“哦?”
“因为蒲海云可以名正言顺的当上泉州节度使,何必再多此一举,投效大蒙古呢?”
“泉州节度使?”赵与芮突然想到什么,愣了半晌,才点点头道:“10万之众,2000海舟,的确是可以当一方节度了!”
“蒲海云出力去替大宋、替蒙古铲除陈德兴此贼,大宋封他一个泉州节度使,而大蒙古只求陈德兴灭族,便不再追究真金王子之死。这要求不算过分吧?”
赵与芮沉吟半晌,还是摇摇头:“本王只是一个闲王,如何能让蒲海云当上节度使?”
刘孝元道:“讨一张密旨即可,这节度使,蒲海云会自取的,有一纸诏书便名正言顺了。”
赵与芮又是片刻沉吟,最后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重重点头:“也罢!大宋江山是我儿子的,这份责任,我不担谁担?密旨的事情我可以去办,但是这圣旨是不可能有东府副署的。”
“无妨!”刘孝元笑了起来。“一份衣带诏就足够了!”
一份衣带诏,一个节度使,大宋在分崩离析的路上便又多走了一步!在大宋最核心的江南五路,也有节度使出世了,而且当上这个节度使的,还是一个白番豪商。
如此这般,这节度使还有谁不能去当?要不了多久,这个大宋恐怕就不是十五节度,而是五十、六十个节度使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