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也要准备着晚饭了。
柳氏将昨日丈夫从田里带回的鲤鱼,在院子里杀好进来,问冯云道:“云丫,这鱼你有做法吗?”
冯云思考片刻答到:“看阿暖想怎么吃,煎炸费油,无非就是煨汤或者清蒸。”
柳氏点点头道:“你来做还是我来呢。”
“我来罢,阿娘您歇着。”冯云接过柳氏手里的鱼,转头问正在看火的阿暖道:“阿暖,打算怎么吃。”
阿暖歪着脑袋,答道:“不如煨汤吧,又能喝汤还能吃肉。”
冯云应了,将鱼用葱姜蒜腌上去腥。
柳氏从橱柜里拿了一碗豆腐出来,递给冯云,笑道:“今日豆腐张过来,我问他买了两块豆腐,你看一起煨汤吧。”
冯云心想再好不过了,要是有碗辣椒调的酱汁,沾着吃更好吃了。只是之前她问了阿暖这里有没有辣椒,阿暖没听过这种植物似的摇头。后冯云又解释说吃了辣口的,阿暖才道说没听过叫“辣椒”的,只有一种叫“茱萸”的,吃了嘴里辛辣。
冯云没吃过茱萸,但听过“遍插茱萸少一人”这首诗,况且她观察几日,发现家里并不怎么吃辣口的食物。她在现代无辣不欢的,憋了几日听到这里没有辣椒,不免沮丧。
不过过几日去集市,去看看阿暖说的茱萸,要是吃的惯,买几颗种院子里也不错。
正盘算着,冯云手里的活却没停。
“唉,昨日也不知是老母鸡受了惊吓还是怎么的,今日鸡窝里居然没有下蛋,若再过几日还不下,后面的鸡崽,怕是没得孵了。”柳氏叹道。
“阿娘别急,再看看,若是不成,我听人家说留一个蛋在窝里当引子,母鸡看了自然就下了,过几日我去赶集,不成的话就买一个。”
“也罢,就依你说的。”
在厨房门口等儿子跟丈夫归家,似乎成了柳氏的习惯。现在天还没大黑,柳氏就时不时张望着门口,看看是否有熟悉的身影出现。
“爹爹又去侍弄水田了么?”阿暖问。
柳氏点点头道:“吃了午饭去的,怕很快就回来了。”
“爹爹好辛苦,晚上还得守夜。”
“唉,庄稼人,不伺候水田干嘛呢,现在税收大,一年下来,三分之二的稻子都得用来交税,你爹爹就盼着养好田,亩产多点,给家里留点。”
冯云听了阿娘的话,若有所思。
用鱼煨汤,讲究汤色奶鲜,出锅后汤色呈奶白色,不泛油花为佳。
冯云从油缸里挖一勺猪油下锅润过,处理好的鲤鱼早已去了腥,稍微控干水分,放入锅里煎一下,再翻个面,鱼身两面鱼皮不掉,即可。
冯云看火候差不多了,倒入一碗滚烫的山泉水,只听“哧”的一声,锅里水翻滚汹涌。阿暖在灶火前盯着锅里,咽了口唾沫。
不一会儿汤色就白了,放入两片生姜,盖上锅盖焖煮一些时候。
趁这个空,冯云菜刀利落,将一段葱切成了葱花。开锅放入切好的豆腐,肉香弥漫整个厨房。待豆腐熟了,撒入少许盐,不需多有滋味,只需尝到咸即可,鱼汤就喝个新鲜。
肉香四溢的鱼汤出锅啦,再撒一把葱花,所谓色香味俱全了!
“阿娘,我回来啦!”院门传来冯献的声音。
“你哥哥回来了。”柳氏听了忙前去开门。
冯勇这时候也回来了,父子俩在院子里寒暄几句才进来。
再用蒜瓣炒些柳氏带回的野菜,舀上稀粥,一餐的饭食又齐了。
这伙食虽然简单,但胜在清淡,在现代怕也算是营养健康的一餐了。
冯献总是风尘仆仆的,回来还要去屋里收拾净手了再吃饭。
冯云盘算着过两日去镇上赶集,带上腌好的竹笋试着卖几个钱。
“阿娘,过两日我跟阿暖去赶集,您有什么要买的提前跟我说,省的您走路辛苦。”
柳氏没说话,冯勇倒是先开口笑了:“好啊,云丫如今也学会管家了,晓得柴米油盐这档子事了。”
柳氏欣慰道:“也不缺什么,就是家里的油恐怕得添置了,你去镇上屠夫摊上,买一罐便好了。还有过几日要种的菜籽,也可买上几包。只是你身子刚好,可别过于劳累,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