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再一抬眼看见小土那张脸的瞬间差点又炸了。
不过接着她垂眸看到眼前近在咫尺的勺子,心中哽了哽,艰难的张开嘴,将那勺子粥含到了嘴里。
入口的一瞬间她今天“哇”的一声将东西全吐了出来。
这次她可真不是故意的。
闻人峥这会儿脸色依旧是一片温和,可是他眼底最深处的沉静她又不是瞎子看不到。
原本是想努力将这碗粥吃掉的,然而谁知道那粥一入口,各种酸甜苦辣的味道就同时将她的味蕾全部通知了,让她着实是承受不住。
闻人峥眼睛微微眯了眯,慢条斯理的将碗放在桌子上,然后掏出帕子给陈思珍擦嘴巴,一边擦着一边温声问道:“怎么了?难受?”
陈思珍被嘴巴里的味道冲击的眼泪汪汪,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控诉的眼神第一时间就看向了小土。
小土继续装她的无辜,只眨着眼睛,瞳仁里一片清澈。
这么近距离一看,陈思珍才恍然发现,这女人眼珠子竟然是金黄色的。
她刚刚猛地看过去,简直如坠冰窟。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觉得这双眼睛瞳孔都竖了起来,妖异的可怕。
她睁大了眼睛,身子轻轻的颤了一下,再定睛看过去,却只看到她的眼睛和常人有些不一样,瞧着颜色更浅更亮一些,再多的却也是没有什么差别了。
闻人峥还在她耳边温声问着些什么,陈思珍却一个字也听不清,眼前只有那一双金黄色的竖瞳不断的浮现。
闻人峥说了好几句,也不见她反应,半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轻飘飘的道:“我真是将你惯的太过了。”
陈思珍一回神,就听到闻人峥叹息了一声,当下又是一个激灵,仰头看向了他。
闻人峥脸上的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然而眼睛里已经渐渐的漫上了一丝细微的冰冷。
只不过他一向将自己的情绪掩藏的很好,因而陈思珍视线在他脸上划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也就放下心来,勉强笑道:“我,我有些不舒服,想先休息一下。”
她用征询的眼神看着闻人峥,闻人峥低头,看了她好半晌,才收回视线,弯腰将她抱起来放在了床上:“不舒服就先睡一会儿吧。我去准备晚饭,好了再叫你。”
陈思珍难得乖巧的应了一声,然后目送着闻人峥关门出去,顺手还拉了一个小土,然后才瘫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相处了好几年,可是刚刚对上闻人峥那幽深不见底的瞳仁的时候,她心中就莫名生出一股几近窒息的感觉,强烈的直觉叫嚣着,让她这才服了软。
小土眨巴着眼睛被闻人峥拉出来坐到了院子里,然后有些好奇的道:“她怎么了?”
——理论上白蛇当然是对陈思珍有印象的,毕竟就算不怎么亲近,她和白蛇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好几年的时间了。
不过平日里的陈思珍确实是不像今天这样的,白蛇就算微通人性,也能感受到她和平常的不一样,于是小土才会问出这么一句。
闻人峥捻着手指,半闭着眼睛靠在树上,神情看起来有些冰冷。
他在白蛇面前向来不会遮掩自己的情绪——尽管现在白蛇变成了少女,不过在他心里,白蛇还是那个和自己相依为命同生共死的白蛇。
听到小土的问话,他睁开眼睛,漠然的神色从眼底一闪而过。
好半晌,他手指买石桌上轻轻敲了几下,然后才道:“不用怕,明天就会好了。”
小土仰着脑袋看着他,许久,巴巴的点头:“嗯。”
闻人峥瞧着她,不期然就笑了一声:“如何?做人开心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突然好奇了起来,张口问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