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京墨知道陆鬼臼还要睡些时候,于是便从须弥戒里取出一张毯子,铺到地上之后,再将陆鬼臼放了上去。
一直站在旁边不发一语的敖冕,见到此景开口道:“为何?”
张京墨知道敖冕这句为何是什么意思,他是在问自己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为什么要对陆鬼臼如从前一般好。
按照正常情况,师父知道了徒弟这样的心思,不该是要么纠正,要么远离么。而且看张京墨眼神表情,都不似对陆鬼臼有意的样子。
张京墨看着地上沉睡的陆鬼臼,淡淡道了句:“这世上,并非是除了黑,就是白的。”
敖冕继续听着。
张京墨道:“这孩子四岁便被我收入了门下,之后的岁月虽然离多聚少,但他都十分依赖我。”
敖冕皱眉:“所以你便要容忍他?”
张京墨摇了摇头,他道:“我有自己的原因。”一开始的利用之心,到了如今也似乎多了点什么别的情绪,但张京墨并不打算去理清,因为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不会能让陆鬼臼离开他。
可以说,这一辈子,张京墨就是为了陆鬼臼而活的。
至于其他在相处之中衍生出的情绪,那又只有另论了。
敖冕看到张京墨眼神中的冷漠,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他……于你有其他的用处?”
一语中的,到底是上古大能。
张京墨笑了起来,然后直接承认了,他说:“是的。”
敖冕倒也没想到张京墨会如此痛快的承认,他似有些不解:“这用处……大的能让你舍命相护?”
张京墨闻言,却是不屑一笑,他说:“命算什么。”
敖冕道:“你不怕他知道了?”
张京墨淡淡道:“我不会让他知道。”
敖冕定定的看着张京墨,许久后,才缓缓的摇头,叹了一句:“我竟是看不明白你。”
不,你已经看的很明白了,说白了,张京墨是会将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陆鬼臼面前的人,但他却不会去关心陆鬼臼到底想不想要他的好意,愿不愿意看着张京墨为他如此凄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陆鬼臼——更是为了他自己。
张京墨道:“明白了又能如何呢。”
敖冕想了想,道了声:“也对。”
张京墨闻言也笑了起来,只不过这笑容之中,却没有几分真意。
敖冕道:“我倒是开始好奇了。”
张京墨抬目看向敖冕。
敖冕却并不说他在好奇什么,只是道了一句:“若是以后他想对你不利,我倒可以帮你一次。”
张京墨直接道了声谢。
敖冕沉默片刻后,又道:“他醒来之后,你打算如何?”
张京墨看了看四周:“采些草药,便回凌虚派,你呢?”
敖冕道:“我就不同你一起回去了。”他在张京墨的帮助下,解决了消逝的危险,自然是想到处去看看,看看这万年后的大好河山,同万年前有何不同。
张京墨早已料到了敖冕的选择,他笑了笑,道了声:“一路顺风。”
敖冕点头:“你也是。”
待陆鬼臼昏昏沉沉的醒来,便只看到了张京墨一人,他的师父坐在他的身旁,正细细的看着手中的一颗药草,发现他醒来后,也不抬头,而是问了句:“醒了?”
陆鬼臼轻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