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京墨之前便隐约猜到了些许,现在见到天菀,算是坐实了他的想法。说白了,他也是正宗的挖个坑给自己跳了下去——若是他不坑天奉,天奉的哥哥姐姐们,也不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从凌虚派绑到这里。
啧,还真是够倒霉的。
张京墨面上做出愤怒的模样,心中却开始打起其他的念头。
天菀见张京墨不肯说话,又是一副愤怒的模样,便继续开口柔声低劝,似乎想用自己的温柔的一面感化张京墨……
她正说的起劲,就见门外走进一个身姿挺拔之人,那人身着一件鸦青色玉锦长袍,腰间戴着一根和天奉一模一样的凤凰腰带,身上并无过多的装饰,却依旧显得气势逼人。他长相和天奉也有几分相似,一见面容便能猜出这人的身份。
果不其然,他第一句话便是:“清远醒了?”
张京墨直言道:“我可受不起少谷主这一声清远。”
天麓笑道:“清远这是生气了?”
张京墨实在是受不了天麓自来熟的模样,凌虚派内叫他清远的人还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呢,什时候轮到天麓这么叫他了,他也没有掩盖自己的情绪,甚至于刻意露出厌恶的神色:“你到底想如何?”
天麓道:“我之前不是已经和清远说过了么?我请清远前来,只是为炼一丹。”他说着,便直接坐到了张京墨身边,神色亲昵至极。
张京墨向来不喜欢和人有身体上的接触,见天麓坐到他身边,便条件反射的往后缩了一下,天麓见状又笑了:“清远这是在怕我?”
张京墨道:“我也同你说了,那天枢黄泉丹根本就只是传说,我既没有丹方,也没有材料,要我如何炼?”
天麓依旧温柔的看着张京墨,他这种眼神倒是和天菀的有几分相似,他道:“我自然也不会故意难为清远,这丹方和药材我都已经备好,就等清远出手了。”
张京墨咬牙道:“这天下这么多丹师,你为何要找上我?”
天麓道:“自是因为清远久负盛名……”
张京墨心道什么狗屁久负盛名,不就是看在他修为低好欺负么,他之前就知道这天麓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现在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万幸的是他之前便隐约有了预感,所以这几年来一直未将朱焱放在身边,若是被天麓知道了,他那个宝贝弟弟是自己下的手,还不把自己魂魄活活的抽出来。
天麓并不知道张京墨在想些什么,他见他眉头紧皱,又安慰道:“清远可以好好想想,我天麓并不是强人所难之人。”、
说完他就起身离出门去了,留下张京墨和天菀两人。
天菀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张长老别和我哥哥生气,都怪我那哥哥太过担心我弟弟天奉……我弟弟天奉也是个可怜的,外出游历,竟是被一歹毒道人害了去。”
张京墨心道歹毒道人就坐在你面前呢。
天菀说到这里,眼泪便流了下来,她本就生得好看,这眼泪一下来,更是显得她楚楚可怜,让人见了便不由的心声怜悯。
张京墨十分配合的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天菀道:“我的弟弟天奉,也是个性子刚烈的,他遇到了那炼鬼器的魔修,竟是不顾其他,便只身前去……谁知……”她的眼泪流的更加凶猛,仿佛又回忆起了那惨烈的一幕。
张京墨沉痛的叹了口气,然后语气更加沉重的说:“我也恨那魔修,你弟弟是个好样的。”——没有你弟弟相助,那朱焱我还夺不来呢。
天菀见张京墨神色稍软,又伸出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故作坚强道:“好在我们枯禅谷有一保命的法宝,保住了我弟弟的一丝元神,不至于让他魂飞魄散,我哥哥天麓为了这件事四处奔波,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天枢黄泉丹的丹方……”
张京墨点了点头。
天菀见张京墨给了她回应,便又继续说了下去,她道:“我们四处寻觅,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炼丹师,前些日子却是听说凌虚派有一弟子夺了头筹,我们这才打听到了张长老的消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张京墨只想长叹一声阴差阳错!他还奇怪为什么之前的一百二十多世里,他也坑了天奉,却从未见这对兄妹找上门来,原来其中关键,竟是在陆鬼臼身上!
那陆鬼臼夺了头筹,在修真界里掀起一片波澜,而张京墨也被这片波澜影响,竟是莫名其妙的进入了枯禅谷这对难缠的兄妹视野。
他就说,天下哪有只有好处的事!
天菀又继续道:“张长老是凌虚派的重要人物,我们本也不想以这种法子将你请来,但若是不用,怕是也请不来张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