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喻瑾一番衡量之后,还是决定朝着第四块巨石所在之处搏上一搏,毕竟他有竹筹在手,不像向明子和陆鬼臼那般都是死斗。
陆鬼臼和向明子两人过了第三块巨石,之后的速度稍有减缓,到了第三块巨石后,其实两人便已经可以感觉到十分明显的阻力,只不过这阻力却如蛛丝一般,稍微用力,便破开了。
眼见第四块巨石的位置就在眼前,向明子竟同遇到第三块巨石那般,不看一眼,便直接飞了过去。看来,他和陆鬼臼的目标倒是一致——便是他们头顶,那渺茫如星辰般的头筹。
陆鬼臼此时也不打算和向明子斗上一斗,因为每一分的灵力都是珍贵的,他没有夺筹的经验,所有也不知道那头筹离他们到底有多远。但是想来他的师伯百凌霄既然能做到,他应该也能做到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陆鬼臼暂时熄了对向明子动手的念头。
但反观向明子,却没有陆鬼臼那般轻松了,他虽此时尚有余力,可身后紧紧跟着他的陆鬼臼却让他根本无法将所有注意力放到头筹之上。
陆鬼臼就好似一只在他身边的毒蛇,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伸出尖牙,重重的咬他一口。
若说之前向明子对陆鬼臼的厌恶之情,还只是因为他师父日日的灌输,那现在的他,可就是真的有些恨陆鬼臼了。
陆鬼臼若是知道向明子恨他,恐怕会高兴的大笑几声,他跟在向明子身后,口中时不时的冒出些带着恶意的话,时而问向明子若是死了想要埋在哪里,时而问他可还有什么未了的遗愿。总之怎么惹人厌烦,陆鬼臼就怎么来。
向明子被扰的不厌其烦,几次都差点对陆鬼臼动手,但对于头筹的渴望,却是压抑住了他的愤怒,他几乎快要咬碎一口牙,在心中不断的发誓,待他取到头筹,便是陆鬼臼葬身谷底之日。
此时陆鬼臼望向地面,已经看不清楚地面的景物了,只能看到一片茫茫绿色。
而宫喻瑾却没有再跟来了,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到达了第四块巨石所在的位置,取得了头筹之后,便直接跌落了下去。
他倒也没有捏碎木牌,他很想在这里看看,到底是向明子拿了那头筹,还是由陆鬼臼夺了去。
一直在地面等待的月儿,看到她的师兄从空中掉了下来,便急忙上前接住了宫喻瑾,开口问道:“师兄,你还好吧?那陆鬼臼和向明子到底什么情况?”
宫喻瑾脸色惨白,眼神却是平静的,他说:“陆鬼臼,修为恐怕在向明子之上。”
月儿一愣:“你说什么?”
宫喻瑾微微皱眉,他道:“没想到这次玄武大会,竟是出来这么一个变数。”
月儿道:“所以……你最后一招没能用上?”
宫喻瑾叹息之后,却是微微点了点头,他的确保留了最后的绝招。
月儿道:“哎哎,本来以为,这次师兄你肯定是第一了。”她噘嘴说道。
宫喻瑾却是不语,抬头看向了已经见不到陆鬼臼和向明子身影的天空。在入玄武大会之前,宫喻瑾本来制定了严密的计划,可这计划,却被陆鬼臼这个异数破坏了。
宫喻瑾的确有最后的保留,若这夺筹时只剩下了向明子一人,那他便有七成把握击败向明子,夺得数字最大的头筹。
可陆鬼臼,却莫名其妙的冒了出来,不但冒了出来,还展露出同向明子不相上下的实力。于是这下宫喻瑾只好熄了心思,毕竟他就算干掉了向明子,却还有个陆鬼臼,第一名依旧不属于他。
天意,这便是天意,此时天空已经放晴,没有再继续下那种会将人砸伤的雨,宫喻瑾无力的躺在月儿怀里,叹道:“凌虚派,怕是要变天了。”
月儿一脸懵懂的神色,她不懂那些大道理,只想着出了这玄武大会后,她那娇蛮的姐姐恐怕又要生气了。
说完了宫喻瑾,陆鬼臼和向明子经过了一天的飞行,也终于到了那第五块巨石的位置。
第五块巨石之上的竹筹,写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四十九,在显露出疲惫之色的两人面前,是如此的诱人。
在这块数字如此之大的竹筹面前,向明子动摇了,他已经吃了好几颗灵药,才飞到了这个高度,然而头筹却依旧悬在头顶,犹如一颗永远摘不到的星辰。
他气息微微一顿,便减缓了速度。
高度越高,飞行的难度越大,向明子此时便觉的自己被困在了激流一般,每前进一步都十分的困难,但若是停留在半空中,却是十足的浪费灵气之举,他也并非完全没有头脑,一番估量之下,他便咬牙下了决定。
向明子是下了决定,可陆鬼臼却不打算让他的决定就这么定下,他见向明子有停留之心,便开口道:“向兄这就不行了?”
向明子咬牙道:“我不行了?这千年之内夺得头筹的只有百长老一人,照你这么说,凌虚派内的弟子,岂不是都不行了?”
陆鬼臼毫不客气道:“那是自然。”
向明子没想到陆鬼臼竟是丝毫不在意的承认了,也有些恼火,他道:“你既然这么有种,便别像条狗一样跟在我身后,头筹就在头顶,你自己——啊!”他话语只说到一半,身上便燃起了熊熊大火。原来是陆鬼臼趁着向明子的注意力都在那金色的竹筹之上,索性丢出了一簇指甲大小的火种,奴役那火种悄无声息的扑到了向明子的身上。
几乎是一瞬间,向明子浑身的衣物都被点燃了,他惨叫几声,才用灵力扑灭了火焰。火焰熄灭后,向明子倒是没有受什么伤,只是浑身的衣服都被烧了个精光,还包括身上所有的毛发……
被陆鬼臼忽的这么一烧就算泥人也火了,向明子嘶声道:“陆鬼臼你找死!”便御起从须弥戒里的法器想要攻击陆鬼臼。
陆鬼臼看着向明子这模样,却笑了,他说:“向兄,你倒是和我挺像啊。”
向明子不明所以,却直觉感到了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