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打仗,清河又有洪灾,近几年国库吃紧,后宫的俸禄也是一减再减。
关以桑不差那几个厨娘的工钱,不过讨厌关绮总是不和家里人吃饭,便以帮扶贞肃君为借口,关掉了家中除关纨房里的其他私灶。
现在关绮想吃点东西,还得带着贴身的婢女,饶个远路去厨房请母亲的厨子才行。
关绮饮了口带红糖的小米粥,捡了只鸡蛋扔向那位闷闷不乐的使女。
「你怎么啦?」她觉得奇怪,「连吃饭都哭丧着脸的,撑死鬼上身啦?」
散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穿着出门的漂亮衣服,却是一副刚被骟了的太监模样。敏捷地伸手接住了鸡蛋,对关绮讨好地笑了一下,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一边的郁金强忍憋笑,回关绮道:「散卓姐姐啊,今儿早上刚被夫人罚了两个月的月钱。」
母亲?罚月钱?
「不应该呀,」关绮觉得有趣,「阿娘从来不管家事,怎么扣了你的钱?」
「表小姐留宿东城客栈时,吃了他们家一件特别不错的点心。」郁金接着解释,「昨晚想起来了,非要散卓大早上的领着她去一趟。」
「这不是该赏吗?」
郁金瞥了一眼散卓,「谁说不是呢?偏偏散卓姐姐不识路。表小姐吃撑了不想坐车,她居然领着人从东恩坊走回来了。」
「我不是想着从那儿走更近嘛!」散卓忍不住打断,「咱们平日里回家,不都是紧着那条巷子过吗?」
「你也知道是紧着走,」关绮啐了一声,「那地方住的可都是没家没室的壮年汉子,坐着马车打那儿跑一趟都晦气,你还敢带着姐姐两个人大清早的在那散步?」
「活该吧你!」郁金补了一句。
被两人数落的散卓,委屈得都要哭出来了。
「真是触霉头,」散卓恨恨地咒骂,「过三十岁没嫁人的,还是得通通骟了砍了才好。省得一帮子老男人聚在一起,徒给衙门添负担。」
郁金趁机嘲讽,「你舅舅不就是自梳的老叔公么,你母亲死的早,不全靠他那你们姐妹拉扯大。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能一样吗?」散卓转手又把鸡蛋丢到了郁金怀里,「他住我家呢,也没搬到东恩坊去。有我认着,算什么没亲没族?」
到底是平日对下人太放纵,两人当着关绮的面就吵起来了。都是关绮身边伺候的人,从小一起长大,斗起嘴来,那是一等一的伶牙俐齿。
「差不多得了。」
关绮喝完粥,试图劝架。
然而这命令没什么效用。关绮觉得有些好笑,举起檀木的筷子,一手一只,瞄准了两个侍女的脑袋。
「啪嗒。」
正中少女环状的发圈,斜插在两位的脑袋上。
散卓和郁金一下停了争执,气哄哄地转头看着吃饱喝足的关绮。
「哟,」关绮笑了,「赶紧收拾东西去吧,我今天还得出趟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