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跑去了古道桥,但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上桥的那一刻,一辆停在古道桥第九根灯柱下许久的黑色车子,缓缓驱动离开……
……
一个小时后,傅臻回了家。
傅涵听到楼梯的动静,马上开门迎了出去,看到妹妹一手拎着鲜花,一手提着蛋糕,瞬间舒了口气,想着她肯定已经和荣时见过面了,“臻臻,你回来啦,和阿时玩得怎么样?”
傅臻原本垂着的眼睑蓦地抬了抬,“姐,你知道他今天回来?”
傅涵听了她带哭腔的声音,这才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仔细看了,发现妹妹的眼角和鼻尖红通通的,一看就像是刚哭的样子,不禁有些无措,“是啊,怎,怎么了?你晚上出门的时候他刚好到机场给我打电话,让我把你带出去,但我说你刚被车车约出去。所以他向我要了地址,说自己去接你。怎么,你们没碰上面吗?”
傅臻薄唇紧抿成一个弧度,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控制自己不在人前哭出声来。
他并没有接到她,所以……他是看到她和车车吃饭,所以生气了是吗?
傅涵担忧地看着妹妹,“臻臻,你没事吧?你和阿时……出什么事了吗?”
半晌,傅臻吸了吸鼻子,“没事,姐,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说着径直越过她,朝走廊另一边的自己房间走去。
傅涵咬了咬下唇,心中莫名觉得有些不安,她亦关上房门,拿了床上的手机开始打电话。
……
傅臻回了房间,只打开昏黄微弱的壁灯,就着床沿的地毯坐下,将鲜花随意放在脚边,开始专注地拆蛋糕。
她出门时忘记关掉房间的冷气,现下整个屋子都是冰凉的。
地板是冰的,空气是冰的,连呼吸都是冰的……
拆开盒子,是她喜欢吃的冰淇淋蛋糕,因为在外面高温的环境放太久,边上用于保温的冰块化成了一滩冰水,不过好在蛋糕的形状还在,并没有化开。
她呆望着蛋糕表面画着的糖果纹路,心口窒得难以呼吸。
许久,她哽咽着低骂了一声,“荣时,你这个大笨蛋!”然后就像发了疯似的,抓起蛋糕就往嘴里塞。
蛋糕很冰,牙齿碰触到时只感到一股锥心的酸疼,但她却麻木地往嘴里塞着。
不停地塞,不停地塞,直到整个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直到口腔内壁冻得没有丝毫知觉……
傅涵在自己房里不安地踱着步,手机拨了一遍又一遍,但回复地无一不是告知“用户已关机”的机械女声。
阿时从不会无缘无故地闹失踪,臻臻那么要强的性子更不会没有缘由地哭,两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傅涵再也呆不下去了,她出了房门,来到傅臻门前,纠结再三,还是敲响了门,生怕惊扰到她的柔声道:“臻臻,要不要跟姐姐聊聊?”
屋里没有声音回应。
傅涵不安地在走廊上踱着步,却隐约听到屋里传来一丝压抑而克制的痛吟。
不好的预感向心中涌来,她不再多想,径自开门闯了进去。
“臻臻,你怎么了!”因为惊恐,傅涵的声音有些破音。
只见傅臻在地板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一旁蛋糕的盒子在凌乱中打翻,融化的冰水倒在地上,浸湿了大半的地毯。
傅涵连忙上前将妹妹懒到自己的怀里,明明她的肌肤冰冷的就像是冰窖,额角却不断有冷汗冒出,染湿了鬓角,衣襟处也被少许打湿。
傅涵慌乱地擦着她额角的汗,“臻臻,你不要吓姐姐,你怎么了……”
傅臻的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一道血痕来,她的脸因为疼痛,青白到发紫。一只手像是要穿过皮肉攫着内脏般用力地抓住胃的位置,手背上有一条条浅青色的青筋微露。
傅臻将脑袋贴向周身唯一的温暖源,就像是婴儿蜷在母亲的怀里,痛苦地低低轻唤着:“姐,好疼,我好疼……”
傅涵深吸了一口气,才使得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慌乱,“不怕,不怕,姐姐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傅臻不安稳地阖着眼,偶尔身子像是痉挛般得一颤一颤……
……
傅年夫妇结束了晚会,绕路开去了城东的一家远近闻名的小吃店,想说带点吃的回去给女儿们当夜宵。
然而半路却接到大女儿哭得言语无措的电话,听筒那边还响着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
好不容易将傅涵的情绪安稳下来,她才断断续续地道出了原委,说是糖糖胃痉挛晕倒,现在正在送去医院的路上。
两夫妻一阵慌张,但终归是经历过风雨的人,有条不紊地对大女儿安抚和嘱咐了一些事项,就马不停蹄地从半路折回,开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