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臻抱着怀里的大棕熊站在原地没动,呆呆地眨了两下眼。
荣时走进里屋后和爷爷奶奶的亲切交谈低低地传来,空气中弥漫着温馨的氛围,让人如溺温柔的港湾。
她的脸颊后知后觉地犯红,将下巴往棕熊的脖颈处藏了藏,天啊,这人说话还真是……
饭后。车辰希与往常无异地跑来串门,却惊讶地发现傅臻不但没跟从前一样和傅爷爷、傅奶奶一同蹲在电视机前看新闻联播,反而是和那个外地小哥一同坐在门边的小矮凳上玩手游。
他吊儿郎当地轻怕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糖糖,你大晚上的不嫌冷啊?打游戏都打到家门口来了,还是说你是专门出来接哥哥我的?”
傅臻连忙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还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眼屋里,幸亏爷爷奶奶看电视看得入迷,并未注意到外面的动静。她这才松了口气,继续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屏幕。爷爷奶奶不喜欢她玩电子设备,要是被发现她肯定要完了。
“车车,你先别跟我说话,等我玩完这局先。”傅臻一副我的业务很繁忙,暂时没空照顾你的专业语气,头也不抬地回道。她的声音软软糯糯,但充满了专注,捧着黑色手机,指尖的每一下轻划都带着庄重感。
好在她玩的是黄金矿工,就算有了方才的打岔,对游戏也没太大的影响。
车辰希稀奇地吹了声口哨,眉梢轻挑,视线若有若无地在荣时身上划过,成天反科技、追求原始的小矮子竟然也有被人带成网瘾少女的一天,还真是不可多见。
他轻呵一声,霸气地扬扬衣摆,也搬来一张凳子,在门前坐下。
三人突然这么一排排坐,俨然像三尊看门的门神。头顶屋檐下的灯笼散着温暖的红光,光线不强,柔和地洒在他们的肩头和发梢上……
荣时单手支着下巴,悠悠地瞧着人儿如玉的侧脸。屏幕上幽蓝的光,清浅地洒在的她的脸颊上,勾勒出小巧的轮廓线。她的嘴唇凝重地轻抿着,下巴因为紧张绷得紧紧的,视线专注地一眨不眨。
他无奈又好笑地轻叹了一声,他见过人玩农药上瘾的,也见过人玩吃鸡上瘾的,但连黄金矿工都能上瘾的也是头一次见了。不愧是会玩4399换装小游戏的傅糖糖,潮到没朋友了好嘛!
啧,怎么会有女孩子那么可爱呢。
荣时舌尖轻抵压根,心痒痒地想到。
哎,要是没边上那多余的灯泡就更好了。一想到这,荣时的目光里就淬了点幽怨,不满地向坐在傅臻另一边的车辰希投去。
车辰希全程停不下嘴地聒噪道:“啧,糖糖你笨啊,当然要先钓钻石啦!时间都快到了,你还钓这么大块的黄金,肯定要输!”
“哎哟我去,你个小弱智,这也能钓空,会玩不?要不让哥哥给你玩两把让你开开眼。”
“……”
游戏失败的背景音效凄凉地响起。
傅臻生气地瞪了车辰希一眼,她的眼尾红红的,氤氲着恼怒的情绪:“都怪你!一直在我耳边吵吵,害我都玩不起来了。”
车辰希弱弱地缩了缩脖子,玩个黄金矿工而已,怎么还跟人急眼了呢。
荣时好笑地按按眉心,继而将手搭在傅臻的后脖颈处,宽慰地给人捏了捏,将手机从她掌心抽回,软声道:“好了,今天就玩到这里,以后每天都最多只能玩十把,嗯?”
那微微上扬的尾音带了点征求的意味,眸光深深,让人无法拒绝。
傅臻丧着脸,不情愿地轻“嗯”了一声。
车辰希瞧着两人的小互动,五味杂陈地轻啧一声,“不就是玩个小游戏嘛,谁还没个手机啦!”
他一边阔绰地说着,一边从上衣口袋掏手机,“说吧糖糖,你想玩什么,哥哥分分钟给你下载一个。”
谁知傅臻又一板一眼地教训起他来了,“沉溺游戏不利于青少年健康,你刚刚没听见嘛,一天只能玩十把,想带坏我门都没有,哼。”
车辰希:“……”嘿哟,感情无论怎么做他都里外不是人了呗。
荣时内心无比爽快地龇了龇牙。他瞧这个来路不明的小竹马已经不爽很久了,成天一口一个哥哥自称的,好是没脸没皮。他家糖糖缺他这么一个哥哥了么,哼。
荣少爷可能是贵人健忘,他自己当初可没少打着哥哥的旗号,占人糖糖便宜呢。而且他比车辰希更不耻,至少人家那是堂堂正正社会主义兄弟情,而他呢,纯粹是为了“泡人”所打的幌子……
不过被这么一茬,车辰希也算是想到自己过来的正事,“诶,糖糖,一会儿八点山脚下有放露天电影,你要不要一起去看?”
“什么电影?”傅臻本来对这个没什么兴致,因为村里放的都是些在电影频道播放过无数遍的老电影。但想到自己家里啥娱乐设施都没有,唯一一台老电视也被爷爷奶奶拿去看新闻联播了,正好可以带荣时下山见识一下洛城的风土人情。
车辰希不拘小节地挥挥手,“不知道,反正放来放去也就那么两个老片子,去不?”
“去!”傅臻想也不想地从板凳上蹿了起来,屁颠屁颠跑到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