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武安侯府门口便排了十里红妆,绵延出坊间,中间的銮驾更是显眼,四周的百姓走出来,纷纷想看世子妃的排面。
姜芷惜被外头的锣鼓声吵醒,不情不愿的坐起来梳妆。
“翠珠,今日挽个简单的发髻,不必太隆重。”姜芷惜看着铜镜中的脸,血色已经恢复。
不知顾珩从哪里弄来的偏方,补血的效果这般迅速。
“小姐,今日四小姐出嫁,指不定会怎么奚落我们。”翠珠不甘心。
“新娘子,盖头未揭开之前,是不能开口说话的。”姜芷惜回忆着成婚那日,原主的记忆。
那日成亲,成了全京城最大的笑话,世子妃与妾室一同入门。
想到此处,姜芷惜便觉得脑子里划过一丝疼痛,在额前炸开,令她胸口窒息。
这是原主的情绪吗?
穿越过来这么久,她一直在做着自己的事,从未体会过原主的记忆,今日想起,那些屈辱怨恨一并在胸口涌出来。
“小姐,你怎么了?”翠珠察觉出异常,放下梳子,跪在小姐面前,看着小姐的脸色变得苍白。
“扶我过去坐坐。”姜芷惜艰难的从桌面上撑起,拉着翠珠的手又躺下。
外头锣鼓声一阵阵的传入耳间,引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吃了几颗药丸迷迷糊糊的终于睡着了。
睡梦间,忽的见着原主站在门口,问她为何不给自己复仇,外头的声响掩盖住了原处凄厉的声音,只有原处苍白的脸色,在眼前晃动。。。。。。。。
她很想解释,嘴角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在无尽的深渊里挣扎,始终爬不出那个阴森的场景。
额间传来温热,耳边忽的传来顾珩的声音,“夫人,该起床了。。。。。。”
她睫毛轻轻扇了两下,睁开眼,顾珩的脸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想抬手将他推远一些。
身体却沉重的像灌了铅。
“几时了?”姜芷惜声音嘶哑,喉间像撕裂了般。
这似乎是风寒的征兆,还是原主为了见她而引起的。
“辰时未到,你还能赶上太子妃出门。”顾珩眉头紧锁,见她醒了,心里的堵住的石头,终于搬开了。
“翠珠,替我梳妆。”姜芷惜艰难的坐起,头依旧很重,透过帘子看向院门。
梦里原主就站在那。
走到门边,掀开帘子,空洞的大院门没有任何动静。
但是她却能感受到原主的怨气。
“小姐,你受寒了,不能见风。”翠珠上前搀扶。
顾珩跟在她身后,“你想去看婚礼,我带你去,先回去更衣。”
“不用,我想去院门口坐坐。”姜芷惜丢开两人,掀开帘子走在院中,坐在已经腐掉的木凳子上。
顾珩陪她坐着,将她搂在怀里,脸贴着她的额头,已经不烫了。
女子呢喃自语,“我一定会替你复仇。。。。。。我一定会替你复仇。。。。。。”
“你要做什么?”顾珩垂眸,看着怀里的脸色,慢慢的恢复红润。
“我要复仇!!”姜芷惜突然睁开眼,噌的从他怀里钻出来,精神抖擞的往屋子里走,“翠珠,更衣!!!”
顾珩诧异她突如其来的变化,方才还在奄奄一息的像个要离去的女子,顷刻间就满血复活,这如何解释。
她要复仇,是因为洞房那一夜,被人下了毒酒吗?
可她知道了真相,她还想吗?
“你想怎么做?”顾珩站在门口,看着梳妆台上的女子。
“我还没想好。”姜芷惜捏着簪子,毒药没有,今日太子大婚,她从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刺杀二房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