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她可没他乐观。
郑家人的心机深沉她见识过,其颠倒是非的本事更是一流,就为了她不肯允婚而上奏朝廷,说是征战将军有通敌之嫌,当下剥夺军权以为要胁。
是或不是只有他们最清楚,可大可小的罪名全掌控在郑国丈手中,全然无法纪。
甚至圣旨未下便抢先公然行凶,指鹿为马地说义父纵女为恶,最后畏罪引火自焚,主凶的她带著一名小帮凶潜逃,敕令全国极力追捕。
她知道这是变相的假公济私,利用官府的力量报杀子之仇。
但真有权报仇的可是她啊!若不是家训使然,她不会善罢甘休。
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求问心无愧。
开禧五年临安
深宫内苑的笑声连连,皇上及妃子们呵呵笑地嘴都阖不拢,龙须直抚地笑眯著眼,连国事都不想理会,镇日待在静宁宫。
多年前早夭了一个皇子令后宫沉寂一时,如今有个活泼、好动的小人儿来讨喜,赵扩乐得想收为螟蛉子,封他个小王爷做做。
小娃儿嘴甜,机伶,懂得看人脸色,总能博得后宫嫔妃们的欢心,使得带他入宫的云贵妃受宠程度更胜皇后,人人争相奉承。
“我和姐姐在襄江钓了这么大的一条鱼,足足吃了三天两夜。”杜仲唱作俱佳地比了一个高于自己的手势。
皇上大笑地接过妃子倒的酒一饮。“怎么可能?那根本拉不动。”
“姐姐的力气大嘛!我们在岸上拖了快一个时辰,姐姐说再钓不起来的话,就要一脚踹我下江当饵,等鱼吞了我一半身子再拉上岸,省得和根钓竿拚死拚活地还不一定有得吃。”
“令姐真风趣,改天也叫她进宫来瞧瞧。”一旁的熙嫔讨好的建议。
“是呀!朕也想见仲儿的亲姐,有件事想同她商量商量。”
龙言一出,杜仲不安的望著脸上微僵的秦观云,他怎么敢让姐姐进宫。
秦观云轻叹地按按皇土的手。“皇上,仲儿的亲姐脸上有残,不方便入宫。”
“喔!是自娘胎带来呢,还是后天之故?”可惜了,真想看看是谁家的姐儿能教养出如此可爱的孩子。
他的伦儿自幼长在皇宫高墙内,虽然大内珍品一直进补却仍不见长肉,镇日脸色苍白气喘不已,没几年就因急症过世。
可是眼前这位神似皇儿的小娃儿肤色健康,活蹦乱跳地不像他其他数位拘谨的皇子,不怕生地便和每个嫔妃、太监都混得很熟,让人忍不住心生喜悦地想去摸摸他的头,好好的疼宠。
或许是移爱作用,他愈瞧杨仲这娃儿愈顺眼,想将他永远留置宫中当个开心果。
他真的很讨人喜欢。
“我……呃……我们一家去外地做生意,半路遇到土匪抢劫,姐姐的脸就在那一次毁了。”杜仲一字不漏地背著柳未央交代的话。
赵扩深思地抚弄长须。“是哪里的盗匪这么猖狂,朕派人去剿了。”
“这……”他小脸蛋一皱。“我不记得了,我太小了。”
三年前的事他还有点印象,只知道有很多人拿著刀剑闯进府,然后大家砍来砍去,姐姐抱起他驾马离开,从此浪迹天涯海角。
姐姐说有坏人要追杀他们,所以一路上躲躲藏藏地不能说真话,连姓都得改掉好掩人耳目。
他是不懂,只知爹娘都不在了,他只剩姐姐一个亲人可以依靠,而且姐姐向来比爹娘还疼他,所说的话不会错,而他也一直很听话。
虽然欺骗别人是不好的事,可是姐姐说为了生存,他们得逼著自已去骗人,不管对象是谁。
但是,骗皇上算不算欺君?听说会诛九族。
不过,他没有九族了,只剩一个姐姐。
“噢!真可怜,姐弟俩相依为命一定很辛苦。”昭妃心疼地拭拭眼角。
“还好啦!昭姐姐,你不要哭,除了比别人少吃下餐,我还不是长得像头小牛。”他故意扬起上臂表示他没吃到苦。
“连饭都没得吃,朕该下旨彻查粮务局的官员。”他将责任推诿给一般官员。
“不要啦!皇上大叔,是姐姐说当穷人比当富人快乐,安贫才能乐道,非关其他人的原故。”
赵扩听了呵呵大笑,一边让熙嫔喂他吃了口西域进贡的葡萄,“穷人怎么可能比富人快乐呢?说给朕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