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我没——”
话没说完,一块不明物体从门缝里砸了过来。
“砰!”
不到两秒,门又关上了。
“回医院去,不要在这里扰民。”
女孩的声音透过门板闷闷地传出来。
狭窄的楼道里,身量高挑挺拔的男人抱着花杵在一个小单间门前,头上顶着一块颜色有些旧的小毯子。
刑赫野抬手抓下,就着走廊顶灯昏暗的光线,瞧着手上的小恐龙毛毯,笑了。
抬眸望着面前的门,腾出手来轻敲了敲。
“那你把花拿进去,六千八呢,多浪费啊~”
夜里起秋风。
楼下,周哲抽着烟等在车边,被穿堂风吹得紧了紧外套,听见下楼的脚步声连忙把烟掐了,飞快挥了挥手散味。
一转身,脸上的表情差点劈叉。
他家从医院跑出来的老板,肩头披着一块浅绿色小恐龙毛毯就下来了,修长两指在胸前扣拉住毛毯两角,勉强披盖了肩膀。
这一身像极了精神病院风的诡异搭配,配上那噙着点笑的英俊脸庞,硬是给走出男模走秀的既视感。
花倒是不见了。
刑赫野坐上车,把小恐龙拉下来,整齐仔细叠盖在腿上,浑不在意地扯了纸巾蹭掉手背针孔干涸的血渍,抵拳在唇边重咳了几声,交代道:
“回医院。昨天说的事,这周内弄好。”
周哲点头称是,飞快把车门关上了。
回头看一眼这旧小区楼房,快步回到驾驶座,把嗓子哑得快咳出肺的“在逃病人”载了回去。
……
清早,夏小梨是被急响的电话惊醒的。
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眯着眼摸到手机,看见是舅舅的来电,迷糊地“嗯?”了一声,接通了。
“夏小梨!!!你这死丫头惹的事!还有脸睡觉?!”
王水枝愤怒的吼声直直砸过来,直接把夏小梨吓清醒了。
等她打车赶到老城区菜市场的时候,张记鱼档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吵吵嚷嚷的。
“把夏小梨交出来!”
“朝三暮四!水性杨花!臭不要脸的死捞女!”
“发财小手滚出来道歉!”
夏小梨刚下车,隐约听了一耳朵,立马抓起外套袖子遮住脸。
她护着肚子挡着脸,狗狗祟祟挪到围观人群后头的石柱后边,踮脚探头往里望。
只见包围圈里,二十几个人堵在鱼档前,手里拿着塑料棍状物,还有的举着什么短横幅,有男有女,看着年纪基本都挺小,手上还挂着红色塑料袋。
鱼档里被扔了不少烂菜叶和鸡蛋,鱼筐还翻了好几个。
王水枝一手抄着扫把杆,一手拿着杀鱼刀,气得脸色又红又白,呛骂道:
“你们这些神经病瘪三崽子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夏小梨不在我家!早搬走了!赶紧给我滚!”
“少装了!她不是你们家养女吗?养不教你们之过!养出这种不要脸的害人精!狐狸精!”
一人嚷着又从塑料袋里掏出菜场捡的烂菜叶,朝王水枝和努力救鱼的张建树扔。
“赶紧让夏小梨滚出来!不然我们砸了你们这死养鱼铺!”
“就是!真以为嫁入豪门就麻雀变凤凰了?这种婊子今天就会被刑少扫地出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