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毫无阻隔地对视着。
刑赫野戴着口罩,夏小梨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看清他的眼神,那是她说对了的反应。
果然,刑赫野默了半晌,回答:“是。”
悬着的大石终究是砸下来了,夏小梨不自觉紧绷的身体反而一松。
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艹!我话没说完,你知道什么了!
刑三爷呼吸一紧,直起身,加快语速解释:“事情是这么回事,但不是你想的那样,准确的说,是因为和她订婚的是刑砚勤,我要给他们找不痛快。”
……?
夏小梨脸上冒出大大的问号。
这跟我理解的意思,有什么区别?
刑赫野被她脸上的疑惑噎了噎。
靠,这该怎么解释?
刑云栋夫妇的陈年纠葛,他糟糕至极的童年,对父母的怨恨,和大哥幼时的积怨……
又涉及到他最不愿意让夏小梨知道的,那段被绑架折辱、恶心至极的过去。
刑赫野把药袋子往桌上一扔,靠近了,握住夏小梨的肩膀:
“夏小梨,你听我说,我对谢晚凝没有——”
手机铃声却在此时响起。
他不耐地掏出手机要挂断,被夏小梨阻止了。
“没关系,您先接。”
男人不爽地瞪一眼来电,接通,粗声道:“说!什么事。”
你他妈最好是有急事!
电话那头的吴方越,被老板的火气轰了一脸,以为是自己办事不力这么久还没抓到乔美玲,连忙汇报:
“老大!发现了乔美玲的踪迹!”
刑赫野眼底骤冷,周身气势瞬间变了,“在哪。”
医院中空回廊上方,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变得阴沉黑压。
男人站在走廊上,听着手机那头的汇报。
“……张值那小子去一家纹身店纹身,恰巧跟老纹身师聊出来的,他很多年前给一个脸上有伤疤的女人纹身,纹的黑蜘蛛,那女人前天去过,还补了色……”
刑赫野挂断电话后,抬头望一眼阴沉的天幕,眼底浮起浓稠的幽戾。
转身回到病房门口,还未说话,夏小梨先走过来,把药袋子递给他,语气温软平静。
“您去忙吧,要下雨了,别又着凉。”
话音刚落,哗啦啦的雨声,应声传来。
冷雾的水汽从走廊扑到后背,让男人浑身肌肉瞬间紧绷。
一股熟悉的,难以遏制的躁怒和恶心感,猛窜上来。
耻辱至极,二十年了,他刑赫野居然摆脱不了这样懦弱无能的应激反应。
透过衣柜缝隙,奢华房间里,至亲父母先后带人进来,像畜生一样叉叉的可怕景象。
疯女人尖利的红指甲,令人作呕的抓挠触感。尖硬的塑料扎带被挣扎得深深割进皮肉里,锥心的痛。
只需要一点刺激,就会历历在目,如蛆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