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破桶搁下,扯下口罩,露出累得红扑扑的小脸。
女孩叉着腰,气呼呼指着下面终于露出一点慌乱的落汤鸡脑残,脆声喝道:
“别以为我好欺负,你们等着,我告死你们!”
……
刑赫野睁眼的时候,正正对上了一双老态又炯炯有神的眼睛。
白胡子都快垂到他脸上了。
男人嫌弃地皱起眉,移开脸,“老头子你干什么。”
一开口,他就难受地闷咳一声,胸口像是被堵住的瓶口,抽不上气,出口的嗓音更是嘶哑干涩。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刑严坤站直了,背着手重哼一声。
“臭小子!打小比牛还壮,这回居然烧成肺炎了!要不是阿砚告诉我,你还想让我进IcU见你不成?”
刑砚勤?
刑赫野侧眸看站在后面的刑砚勤和刑云栋,眉头拧得更紧。
声音哑,也要嘴毒:“怎么,这么整齐给我开追悼会?”
“胡说什么!”刑老爷子气得作势要抽他,“臭小子口无遮拦!”
“你姐找明小子去了,你姐夫也刚走,家里人都紧着你。”
刑赫野转头看一眼病床旁边的仪器,又环视整个宽敞的病房,没看到夏小梨,倒是她的小恐龙毯子还老老实实垫在他颈侧。
“什么时候了?把周哲叫来。”
刑严坤絮唠的话口一顿,板着脸移开视线,眼底掠过沉意。
刑砚勤先插话了,“周特助在公司处理事务。”
“阿野,你昨晚半夜高烧肺炎昏迷,今早我送沐语来看智齿,正好碰见了阿明,这才告诉了爷爷,现在也才上午十点。”
刑赫野冷淡扫他一眼,想撑靠起身,只动了一动,就感觉浑身肌肉疲乏酸痛,胸口窒闷。
他压下不适,面上没透半分,眼神直直盯着从刚才就有点不对劲的刑严坤。
“老头子,你什么表情?”
刑老爷子沉咳一声,左右走了两步,气急道:“我能有什么表情,那还不是操心你?”
刑赫野眼皮一压,“我手机呢。”
刑砚勤走前两步,劝道:“阿野,你这是病毒性感染,阿明说你得再住院观察几天,你公司的事有——”
“没你的事。”
刑赫野直接撑坐起身,苍白的脸色冷凝如冰,伸手强硬道:
“夏小梨在哪?把手机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