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礼。”他依旧是那副用鼻孔看人的神情,只是耳尖泛红,生硬道,“庆贺你通过中忍考试的……贺礼。”
之后三人又絮絮说了很多话,原田和佐藤勾肩搭背的身影逐渐远去,柊月捧着礼盒兀自站立良久,不知为何眼眶泛酸,她莫名擦了擦眼睛,转身进屋。
今夜的小宫山宅出奇热闹,小宫山健坐在餐桌前看报纸,小宫山有纪端着寿喜锅从厨房出来,女人温和地笑着招呼孩子们,水汽将她面容晕染得格外柔和。
柊月呆滞地看着这一切,温暖的灯光,团聚的家人,热腾腾的寿喜锅。
本该如此的,这才是小宫山柊月原本的生活。
仿佛之前经历的一切皆为梦境,母亲没有因为难产而离世,父亲早早退居闲职,川野遥太每天都会接外甥女和外甥放学回家。她的人生顺风顺水,没有砂忍入侵,没有大蛇丸,更没有忍界大战,就像这样平平安安地通过中忍考试,然后是上忍,最后成为像纲手那样出色的女忍者。
理应如此——
本该如此。
直到父母关切地询问她时,柊月才发觉自己竟已泪流满面。
为什么要哭呢?明明是如此幸福啊。
不顾身后亲人的呼喊,柊月夺门而出。她急促而漫无目的地奔跑着,想要化身成风,融进漆黑的夜色,最后什么都不留下。直到肺部疼痛,她剧烈咳嗽起来,跪倒在河堤的草地上。
湿润的露水沾染衣袖,柊月无声流泪,茫然且莫名地哭泣着。
远处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最终在柊月身边停下。柊月对上鹿丸漆黑的眼瞳,青年关切询问发生了什么,柊月想要诉说,却发觉故事太长,竟不知从何说起。
“不该是这样的——”她呢喃道,颤抖的声音沾染哭腔,“像是一个梦,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梦中,还是身在现实。”
“做梦,难道不好吗?”鹿丸在她身边躺下,双手枕在脑后,语调带着少年人不该有的淡然老成,“如果有想见的人,能做想做的事,就算是梦,也是个美梦吧。”
怎么不是美梦呢,她所想要的一切,这里都有。
做梦,难道不好吗?
柊月呆滞地望着水面,脑海中闪过无数记忆片段,有墓碑,有战场,父亲流血不止的伤口,插在舅舅胸前的刀。
她抱住头,呢喃道,“可梦……终究是会醒的。”
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是啊,可就算梦醒来,有一件事永远不会变。”鹿丸侧过头去看柊月,少年人漆黑的眼眸倒映着河面的粼粼波光,他郑重而轻缓一字一顿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柊月怔怔地看着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呼唤她,那急切的呼喊由远及近,少年面容模糊扭曲,最终溶进浓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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柊月吃力地睁开眼,鹿丸沾染尘土的狼狈面容近在咫尺。他轻轻拍打着柊月的脸颊,柊月在恋人泛着水光的漆黑眼眸中看到了同样狼狈的自己。
硝烟混合着尘土和血腥味,而坚实有力的怀抱让人如此心安。
忍者联军们喜极而泣,因为战争胜利而互相拥抱在一起放声痛哭。
柊月的视线落在泛白的天际,握紧了鹿丸的手。
漫漫长夜终于过去,天亮了,梦也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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