柊月良久望着马基袒露的脆弱脖颈,她知道自己一刀落下会有怎样的结果,马基会变成和川野遥太一样冰冷的尸体,最后埋入深深的地下,留给世人的只是一个逐渐模糊的名字。看着手鞠焦急维护老师的模样,她想到了那天伏在川野遥太尸体上痛哭的自己。
纲手沉声道,“放下仇恨吧,就算手刃仇人,亡故的人也回不来了。”
“所以呢……所以我就该原谅他吗?”柊月捂住脸,泪水夺眶而出,嘶哑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疾风老师,我的舅舅,那些因为砂隐而死的人难道都白死了吗!”
纲手按住柊月颤抖的肩膀,轻声道,“我理解你的痛苦,我也曾失去过挚爱,知道那是怎样的煎熬。但战争就是如此,所有在战争中牺牲的人都是为了赢得和平,我们应该记住他们,而不是沿袭仇恨,这样和平永远都无法到来。”
只听一声铁器落地的声响,柊月手里的长刀掉落在地,她双手抱肩痛哭出声,本已蔓延半个手臂的咒印缓缓褪去,纲手神色一变,带着查克拉的手附上咒印的位置,那黑色的图腾归于平静。
马基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面前哭成泪人的孩子。
身为砂隐的忍者,立场使然,他不后悔之前所做的一切,但生而为人,为了偿还之前犯下的过错,他愿意偿命。
直至今日,他才深切地感受到战争带来的伤痛远远比所想要多得多。无数人背负仇恨而活,忍者之间的决斗无休无止。经过和木叶一战,马基忽然明白砂隐之前的战略是多么狭隘,他不想再让仇恨与痛苦蔓延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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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手将柊月揽入怀中,轻声安慰道,“逝者已逝,无论做再多也无法挽回,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继承他们的意志——记住,强者不是没有眼泪,而是能含着眼泪继续向前。”
这场针锋相对的闹剧最终以柊月放弃而结束,纲手将柊月带回了火影府,女孩已经止住眼泪,通红的眼眶却还在诉说着她的悲痛。
“我知道你,你是有纪的孩子。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特别是眼睛。”纲手端详柊月的面容许久,似乎想起了往事一般回忆道,“我记得刚认识你母亲的时候,那会正好是第三次忍界大战,她比你大不了几岁,却也上了战场,在后方医疗部队救治伤员。你倔强的样子几乎和她一模一样。”
柊月没有说话,但似乎都听了进去。
“战争结束后她常来找我询问一些医术上的事,后来我出去巡游,只听说她嫁给了小宫山家的儿子,之后便断了联系。”纲手在落地窗前站定,“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柊月低着头,轻声道,“母亲在生弟弟的时候难产去世了。”
纲手一愣,沉默良久,“那你其他家人呢?”
“父亲和舅舅都牺牲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纲手不再说话,她望着窗外木叶的街道,缓慢而冗长地叹息一声。
已死之人不能复生,痛苦的只有那些活着的人。
纲手轻轻抚摸柊月的额头,忽然转移话题,“你身上的咒印很危险,如果不彻底清除后果不堪设想——方才你情绪激动与咒印有很大关系,它会无限放大人性最黑暗的一面,让仇恨和愤怒吞噬你。久而久之,人也就废了。”
柊月捂住手臂上的图纹,没有说话。
“大蛇丸会中意你是因为你的身体可以同时兼容多种查克拉,如果不是因为你身体素质极佳,换做一般人早就被吞噬而变异了。”纲手的指尖燃起绿色的查克拉光芒,“我现在替你将咒印彻底去除,会有点疼,忍着点。”
鹿丸出了一天的任务,柊月拦截砂忍使团的消息还是听丁次说才知道的。
当他找到柊月的时候,女孩正蹲在一乐拉面店门旁,怀里是一只毛色花杂的猫。看着她俯身为野猫梳理毛发的模样,原本气恼不已的鹿丸忽然就没了脾气。
虽然总是在气她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但奈良鹿丸知道,小宫山柊月看似平和,实际上是个极为果决利落的人,一旦她认定的事,就算是搭上性命也绝不动摇。
柊月注意到了鹿丸,少年就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猫咪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挠女孩垂落的头发,看上去十分亲昵。
柊月来到鹿丸面前,“你回来了。”
鹿丸挠了挠头发,无奈叹息一声,“我们回家吧。”
“今天我见到了五代目,她帮我去除了咒印,小宫山家的宅子也修好了。”柊月缓慢地抚摸着怀中的小动物,“这些日子叨扰了,明天我就搬回去。”
“不用这么着急,光是重新添置家具就要几天——”鹿丸叹息一声,“我老妈还念叨让你多住几天。”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柊月轻声道,“谢谢你,鹿丸。”
两人并肩往回走的时候,鹿丸并不知道今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柊月似乎与前些日子生人勿近的样子不一样了,整个人软化下来,仿佛将所有都看透一般。
他还是选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随口问道,“未来什么打算?”
“继续跟卡卡西老师修炼,准备参加明年的中忍考试。”
鹿丸悬着多日的心终于放下,他知道柊月已经想开了,无论遭遇怎样的劫难,只要还活着,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柊月看着身边沉默的少年,鹿丸总是比同龄人看上去老成,两人之间似乎有种奇妙的默契,不需要言语,只需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所思所想。与其他人不同,和鹿丸在一起柊月很放松,而他每次给予柊月的守护也恰到好处,彼此站在最适合的位置,没有逾越雷池,却也格外温暖真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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