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半!
骑兵奔杀而至,近到可以清晰地看到战马鼻息的白气腾腾了,近得可以看到马刀上的血痕,骑兵阵头掀起了冲天的尘土,呛得魔族兵们呼吸不畅。
预料中,不到一秒钟,两军阵头就将激烈的碰撞,就将开始激烈的厮杀和冲击。
塞内亚军官尖锐的喝号响彻阵头:“站稳──预备──”数千犯长矛缓缓回收,魔族兵们屏息静气,只等“刺”口令一下,数千长矛将同时攒刺而出,将敌人连人带马击穿。
恰在此时,一声尖锐的笛哨响彻两军阵头:“哗──”瞬时间,数千骑兵同时勒马,长嘶声中,战马猛然前蹄腾空而起,在空中转了九十度,待前蹄落地时,前冲的势头已变为向左右!数千骑兵同时做同一个动作,整齐得仿佛如同一个人,阵头豁然一散,全队一分为二,以飞燕般的轻盈,分别向左右两边狂奔。
如此娴熟的马技,如此整齐划一的动作,如此干脆利索的敌前变阵,亲眼目睹这一奇景的前沿魔族官兵无不惊得目瞪口呆。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骑兵齐刷刷地对魔族亮出了弓箭,急连奔驰中拉弓射箭,甩甩的尖锐风声中,箭雨不停顿的倾泻到了魔族队列中,一队射过又来一队。
在魔族军阵前,流风骑兵来回穿梭循环不断,狂风暴雨般扫射着魔族的队列,箭矢的暴雨竟似无穷无尽。
毫无遮掩的魔族方阵响起了一片惨叫声,前排的魔族一个接一个的中箭倒下,鲜血飞溅。
魔族军纪严厉,没有命令,方阵中的士卒绝不能擅自移动。魔族兵别无他法,唯有直挺挺的站着,看着人类骑兵在自己阵前数十米来回穿梭、射击,箭矢在耳边横飞,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倒下,队列中的空缺越来越多,本来密集的阵形变得稀稀疏疏,“飕飕”地尖锐风声撕裂耳膜。脚下的泥土浸满了鲜血,变得湿漉漉的。
惨叫声、呻吟声、求救声、命令声混成一起,沉甸甸的恐惧感控制了魔族官兵的心头,身边的同伴们死伤越来越多,方阵的队列已经无法保持了。
终于,不甘心就这样站在原地被骑兵当靶子,一个魔族兵号叫着:“塞穆黑林!”不顾严酷的军令。他挺着长矛冲出了队列。狂奔着朝前方的骑兵呐喊着杀去。
这个离开队列的士兵立即吸引了所有骑兵的注意,他当即被射成了刺猬。
但有这个榜样就够了,魔族士兵们纷纷从队列里冲出来。挺着长矛大步向前杀去。就如那潮水,滚滚向敌人涌去。本来森严整齐的方阵混乱不堪。
流风军一直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刻了!又一声尖锐的哨声传遍阵头,在前沿骑射的骑兵忽然往两边一分,在他们让开的道上,魔族兵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大地在剧烈的颤抖,一面黑压压的铁墙正在朝自己急连地压了过来!这面铁墙在飞快的扩大中,以至占据了视野的全部!
由成千上万重甲骑兵密集和排列组成的铁墙,这才是攻击的真正主力!
重甲骑兵催马全速猛杀过来,重甲突进,势不可挡!
一片惨叫惊呼声中,第一个与骑军接触的团队瞬间被切成了两半,一阵便被打散了。
跟着,烈马驰骋,猛扑向第二个团队,第二个团队瞬间被冲得溃不成军。跟随冲击尖刀其后,成千上万的轻骑兵跟进,人潮滚滚,犹如铁流般不可阻挡,无数的铁蹄马刀将像洪水般散乱不堪的魔族兵卒冲垮、淹没,兵马过处,只剩满地的遗尸残骸。
因为流风家的重骑兵远少于紫川家,因而,流风霜习惯以轻骑兵的配合来弥补重骑兵的数量不足。
在进攻方阵之前,轻骑兵突然变阵,在敌人阵前来回穿梭、骑射,用大量的弓箭杀伤、扰乱、引诱敌人,待敌人方阵混乱,重骑再猛然突进,突破敌阵,后军则负责扩大战果,廓清残敌。
昔日与流风霜交战,紫川家在这种战术下吃尽了苦头,但他们却无法以同样的战术回报,原因无他,实施这种战术需要极娴熟的控马技术和骑射能力,唯有流风霜麾下有最熟练最强悍的骑兵,这是唯有她才能使用的独家战术。
首次接触这种凶狠而犀利的战术,魔族吃了大亏!
十字军前营各个团凶横地四处横扫,魔族的长矛枪阵被骑兵们冲得溃不成军,到处只听闻长矛咯吧咯吧的断折声。流风骑兵全面扑上,魔族的各个团队都在受到最凶狠的攻击,仓促排列的方阵一个接一个覆没,在强大冲击压力下,魔族阵列全线后退。
有些高傲的塞内亚不甘被人类气势所压倒,坚持立在原地,但旋即被马蹄马刀的洪流淹没。
久经战场流风家骑兵对于冲击方阵是如此在行,他们冲垮一个阵势,简单得就如木匠砍柴劈木。
叶尔马挥舞着砍刀,奔走于各个团队之间,又叫又吼,拿鞭子抽,拿刀砍,命令、威胁、驱赶着溃散的逃兵回到队列中。
不能说他的努力没有效果,在魔族老将亲自押阵的地段上,被老将的吼叫所鼓励,魔族兵鼓起了勇气,将后退的步子放缓,甚至与骑兵们旗鼓相当地对攻起来。
但流风军士气如虹,全面冲击,叶尔马顾得了左翼,中间又被突破了,等他好不容易安定了中军,又传来了右翼崩溃的消息。
相反,对方却是杀得正狂。整列整列的骑兵,疯狂地杀入魔族兵最密集的兵众中,用马蹄踹着魔族的脑袋,马刀砍削他们的身躯,长矛戳穿他们的躯体,直至把他们踩成了肉泥。
人类杀红了眼,势如癫狂。一夫拼命,万夫难敌,何况整路军队都发狂了。
战场左右两方响起了进军鼓声,出现了鲜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