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羽抗议道:“大人,现在情况不明,盲目前进危险啊!”他的意见是:以前的大本营本队和第二军、第三军等主力部队都很有可能被歼灭了,目前形势已变成了敌众我寡,秀字营很可能已成为联军在远东内地的最后武装,将孤军面对凌步虚。
他建议应该“尽速转进”,与驻守特兰的远东联军第一军会师,待收编了第一军的兵力,再行回头与凌步虚军团决战。
紫川秀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直勾勾地看着他。
营帐中参加会议的军官都打了个寒战: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那黝黑的眼睛里面布满了悲哀、绝望和凶残,就如同一头遁体鳞伤的野狼。
明羽当场被吓得几乎尿了裤子。
于是再没有人出声,拿在场的一个军官的话来说就是:“当时哪怕殿下带我们集体跳楼我们也会去的。”
军令声频传,黑衣骑兵们纷纷从各个营帐出来,翻身上马。
一路上没有别的声响,只听得马蹄践踏烂泥发出沉闷的回响,雨声飕飕,上万骑兵一式披着黑色蓑衣,盔甲铿锵,马刀挂在腰问,不时撞击马刺铿锵作响。
兵马混成一道黑色的洪流,顺着远东大公路滚滚向前。
紫川秀走在队伍的旁边,望着军队前进,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这是远东最后的部队了,敌人是十万虎贲之师,刚刚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胜,士气如虹,统帅凌步虚更是当世名将,前景如何,纵然乐观如他也不敢有丝毫奢望。
雨幕满天,云层低厚,黑压压的一片,天空不时掠过蓝色和白色的闪电,远方传来轰隆雷声,仿佛预兆着这支最后军队的前途。
秀字营一路疾走,当晚到达了伊里亚行省边境的一个小城市古沃克。
这时,头批从红河湾撤出的败军已经撤到了这里,联军于红河湾溃败的消息传遍全城,人们忧心忡忡,惊惶失措,都认为远东已经末日临头了。
散兵游勇和逃难的民众挤满了全市的街道,到处都是马车、行李、包袱、牲口,人们露出了彷徨不知所措的样子。
在城市的道路上,紫川秀看到那些一群群游荡着的溃败士兵,他们添油加醋地向没参加战斗的平民们描绘着昨晚一战的恐怖,嚷嚷着:“远东已经没救了!”
“照那样杀法,连一条腿部逃不出去!”
紫川秀不时停下脚来倾听,照那些士兵说的,那简直是天崩地裂,不但布丹长老死了,统帅部的所有成员同样都死了。
那个晚上,为了阻挡魔族的追击,布森将军统率一支部队硬生生地抵挡凌步虚的大军,不幸战死。
布兰将军领着残兵往伊里亚方向走,半途给魔族军截上了,那一场大战打得天上下的简直不是雨了,是血,估计布兰也是凶多吉少了。
说起死了的布丹长老和统帅部,士兵们无不恨得咬牙切齿,都说本来光明王领导得好好的,这群人却硬要来搞这么一下子,又在关键时候翘了辫子,结果弄得死人多多,一大群人都陪他上天见奥迪大神了。
但是当紫川秀问到魔族军动向的时候,却没多少人知道。
有人说凌步虚正带着大军一路攻城略地,现在已经拿下了整个明斯克行省,拿下了远东的首府科尔尼。
有人却说魔族大军正在围攻伊本市呢,十几万远东联军被几万魔族打得不敢露头。
各种各样的流言频传,溃兵个个都诅咒发誓说这绝对是自己亲眼所见,紫川秀硬是没法分辨真假。
到达地方政府机构所在地时,远远就听到人声鼎沸了,紫川秀望见门口处聚着大群溃兵和市民正在围攻市政当局,无数的碎石和瓦片雨点般砸向市政处紧闭的大门和窗户玻璃,将维持秩序的地方警察砸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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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在可怕地吼叫道:“交出来!把那个混蛋交出来,不许包庇他!”
吼声震得大门和窗户的玻璃都在簌簌颤抖,无数的士兵和群众愤怒地朝市政处砸石头,市政处窗户上的玻璃一块接一块地被砸得粉碎,由警察组成的人墙被愤怒的人们冲击得四分五裂。
白川向旁边的市民打听,才知道原来远东统帅部的成员、原来第一军的参谋长索斯孤身一人逃脱到此,被败兵们发现了。
士兵们记恨着索斯当晚是第一个逃脱的,现在要找他算账。
索斯被吓得没办法,躲进了市政处里面向市政长官寻求庇护,现在士兵们不依不饶,非要抓他出来算账。
“啊,索斯在这里?”紫川秀喜出望外,一直以来见到的都只是一些低级军官和士兵,没能见到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