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过去,沿街卖早食的大叔大婶们,都热情地跟裴子徵招呼,裴子徵也朗声耐心地回复着。
来了几个月,他们也都大概听说过这位裴公子的事情,年纪轻轻的少年郎,就背井离乡,带着弟弟出来闯荡,还做出这么大的生意,实在是好本事。为人却十分随和,和谁都能打成一片,还很热心,看到谁家有困难了就出手相助。
这样的年轻人,怎么能不招人喜欢呢?
一个烙饼的大婶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摇头叹气。
“许姐,你叹什么气啊?”
“之前我看裴家小子那么能耐,又得知他还没有定亲,还想着给他说一门亲事呢,现在看来……我这可真是瞎忙活!”
“你也知道你是瞎忙活啊?人家这样出息的后生,还能缺媳妇儿?没听说指挥使家的夫人,都是用了培元堂的药才治好的老毛病。指挥使夫人可欣赏他了,逢人就夸呢……哎哎哎,指挥使家的小姐,算一算,也不比裴公子小几岁!”
“你那张嘴向来不把门,胡天海地乱说惯了,指挥使家的小姐是什么身份?官家小姐怎么可能看得上商贾?”
“嫁娶不得,入赘还是够格的,裴公子那样俊俏?我可不是乱说,我是听指挥使家厨娘的三姨夫的弟弟家的帮工说的……”
“去去去,别胡吣了!最近厢兵们查得可紧了,连续抓了几波乞丐和混混呢。让他们听到了,小心一顿好打!前两天街上不是还贴了告示吗?说朝廷派了御史京官,下来巡视了,让府民们都注意着些!”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明白!”
……
萧书眠被裴子徵带着,逛了许多店铺和景点,尤其是金器铺子首饰铺子这些地方,更是让萧书眠流连忘返。
她师承萧记,学得多是中川之地的技艺,和南府的很是不同。一路摸过去,双脚就走不动了。
裴子徵眼尖得很,看她眼神行事,读出依依不舍,就让人包下来。
看得店铺的其他客人们十分眼红。
“你看看人家多大方,你再看看你!”
“小祖宗,等我下个月的俸禄发了再给你买,好不好?”
萧书眠不自在:“你钱多得用不完了吗?”
“还好,千金难买一笑,银子左右能赚回来,书眠喜欢才重要。”裴子徵指了指她手里的金器,“我也不是乱花钱,看得出来此物确实集南府金技之大成,书眠也确实十分需要。”
“我有钱,不用你买。”
裴子徵认真道:“书眠,你送来的那些东西,与我而言的重要,何止千金?我不过是买点东西,陪你逛逛而已,你若是客气,才是让我过意不去。”
没想到她竟然那样珍视郑子衿。
萧书眠沉默了一下,想到了包裹里临行前被郑子衿塞进去的枣泥桃花酪,忽而觉得心头有些闷闷的,说不上来的堵塞。
也是,她前面还说不会再帮郑子衿送东西,后脚就受不住人家的软磨硬泡,迅速打脸,又屁颠屁颠地跑来南府,给人做红娘喜鹊,搭桥搭了十万八千里。
都不知道自己图的什么。
人家可不得好好谢谢自己吗?
薛鸣佩都这样说了,她还客气什么,推三阻四,矫情死了!
反正有郑子衿,又有这样欣欣向荣的铺子,薛鸣佩还会缺银子吗?
她还是心疼心疼自己的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