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问起来的时候,他只推说不见了,背地里却开始天马行空,想着她若是发现此玉佩,会想些什么,又会不会以此找到自己。
可是,那之后偏偏遇上了谢家叛国的案子,京城里面一片动荡,局势洗牌。他们广陵侯府中立了许多年,也终于不能再继续韬光养晦,身为世子的他被迫走了出来,为家族接下来的路途殚精竭虑,每天几乎把头发挠秃。
等到分身乏术的他,终于有时间回过头来处理私事的时候,正好收到了戚府大夫人的帖子。
戚家要在梅园设宴,她也会去。
满腹心事的太神情恍惚之间,难免疏于防备,一时中了戚燎那个不是东西的败类的招。
情毒猛于虎,烈焰焚烧得他无法思考。
恍惚之间,竟然看到她出现在自己面前。
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人。
他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几乎控制不住欲念,直到察觉到她的失明,才立刻意识到这是现实。
而他随便的一步,都有可能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又或者,让他自己夙愿圆满。
“你定亲了吗?或者有没有喜欢的人?”
他用尽平生最大的意志力压抑本性,但却控制不住内心的期望。
只要他还有机会……
“——定了,下个月成礼,很喜欢他。”
“……”
寂静室内,他恍然若失。
原来,他早就来得太迟太迟。
自以为缘分天定,殊不知事在人为,太多的踯躅带来的唯有错过。
是他不如那人。
……
从那之后,他便当作那玉佩从来不曾存在感,告诫自己不要再擅自闯入她的生活。直到命运冲撞了原本看似平静美貌的现状,将遍体鳞伤又焕然重生的她带到了这里。
让这枚玉佩,又重新回到他手里。
清岭抚摩着那枚玉佩,半晌将其又送入了怀中。
总有机会的。
这一次,他不会让所谓的老天将它送出去,什么天赐良缘,什么时来运转,他要靠自己,让她心甘情愿地收下它。
回到了培元堂,裴子徵不忘给狼崽子捎来了晚饭。
崔扶山早知道她做什么去了,绷紧了脸小声嘀咕。
“刚刚忙得脚下都快生火了,也不见有人出来招呼,光顾着去跟那假道士寒暄。”
裴子徵笑眯眯,摸着下巴道:“哎呀,看来咱们药铺的生意真是很不错呢,这个时候了居然人手还不够。要不然我再招几个人来?”
“还招人!”崔扶山愁道,“大哥,咱们铺子开了没多久,都投进去多少本钱了?”
为了能够尽快打响名头,这两个月的药都是按照不能再低的优惠价格卖的,更别说之前为了打点刺史府的人,她买的那些贵重礼物了。
真害怕她大手大脚的,把家底都给赔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