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戚府前往灵州的马车启程。
这一回,大夫人把跟着戚韫的人挨个敲打了一遍,又请求戚慎多添置了一倍护卫,才算放心。
等到儿郎们都离开了,偌大的戚府安静了许多,剩下的人在主母的带领下继续安生过日子。
自那一日之后,温盈似乎是得了戚韫的警告,果然不曾来找薛鸣佩的麻烦。不过薛鸣佩灰了心志,每次给她请安的时候,也无所谓燕啭等人的冷言冷语,满心里都是另一件事。
萧书眠和大哥的人已经查到了那个带走谢瑛的侍从老家之地,发现他在事发几个月前,出入赌坊。
那人是谢家的家生子,因为并非在大房伺候的人而幸免于难,但以他的身家,又遭逢主家变故,无论如何也不该有进赌坊的银子,玩得还都是不小的花样。
戚韫离开的第六天,眼见着自己难得自由,薛鸣佩又和萧书眠见了一面。
“我怀疑,这件事情和丹王府有关系。”
萧书眠将所有查出来的讯息整合起来,十分老练地画了个关系网,事件图,不仅一目了然,还标注了各个可能,以及彼此之间的因果推动。
看得薛鸣佩都为她不能进大理寺或者刑部可惜了。
“丹王府?”
“那个几个月前利诱谢家奴仆的人,表面上和京中各大势力都没有关系,实际上却是丹王府一个幕僚的外室子。”
“丹王府要捉谢瑛做什么?”
一个几岁的女娃娃,难道是用来威胁皇后?
“丹王府忌惮谢娘娘呢,谢家也不止有谢伯潜一脉。无论如何,此番能够查到这一步,都赖你所助。”萧书眠刻薄的时候刻薄,感激的时候也大大方方感激,“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好再麻烦你和郑氏了,免得牵扯更多,连累了你们。”
薛鸣佩也只是好奇一问,并不想真得牵扯太深,闻言颔首。
“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说话算话。”
萧书眠将一个浑然一体的小锦盒,从衣襟拿出来,推到她的面前。
“这就是你爹的另一件遗物。”
其貌不扬的盒子,还没有人半个巴掌大,任谁看了,也不会想到里面装了什么惊动梁京城的东西。
“多少人的身家性命,都放在这里面了。”
“薛鸣佩,怎么处置这东西,我无权干涉你。只是这几个月的相处,让我觉得,此前对你误解颇深,所以奉劝一句:慎重待之,该交给谁,再好好想想。”
“我省得。”
薛鸣佩想到了戚宁雪当日和她所说的,关于薛述之的过往。
明璋之乱之前许多年里,薛述之都在户部任职,又有六族和新贵两重便利身份,手里掌握了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他自己,乃至薛家,某种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个才成为了梁京权贵们的眼中钉,最后命丧黄泉的。
这锦盒里的东西,足以让几十户人家,受到迟来的天谴。
“我师父给你打的那个长命锁,你带来了吗?”
“带来了。”
萧书眠从自己的衣领里也翻出个长命锁,取了下来,和薛鸣佩的并列放在了一起。
都是银烧蓝的,形制大小相同,乍一看几乎分不清二者,唯有上面堑的字儿不一样。